是他今天早上起得有些晚忘叠被子让她生气了吗?是作业到现在都磨磨蹭蹭没有写完?还是写作业的时候手机摆在了边上?
无论他是对是错,无论什么,他改,他都改。
被迫垂下一只手,少年认真而坚定的神情一览无余,还带着些小可怜。
不自觉地眨了眨眼,尹煜柃顺着他的话撒谎说:“伤是今天开柜门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刮到边缘弄上的。”
太过担心她,太怕她又生他的气,以至于沈逾晟没有任何防备,轻易地就相信了。
见她似乎不是因为自己不开心,他便得寸进尺要占点便宜,小心翼翼问:“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吗?”
尹煜柃说可以。
下楼从客厅里拿来小型医疗包,蹲在床边捧着她的手处理伤口时,对于这件事他越想越不对劲。
听陈叔说,尹煜柃这几天总是不着家,她到底在忙什么?这手表又是谁修的,是谁送过来的给她的?
低垂眼帘,沈逾晟用棉签轻轻为她伤口周围消毒。
伤口呈线性,边缘较为整齐,看着像是被刀划伤的,力度应该不大。
再开口时,少年声音低了许多:“真的是刮伤的吗?”
尹煜柃看着他,略显心虚地“嗯”了声。
“确认没有碰上什么生锈的铁质品?”
“没。”
抬眸看她一眼,现尹煜柃疲惫地合上了双眼,接着沈逾晟便没再追问下去。
她不想说的事,他总不会逼迫她说给自己听。
心中充满好奇,而满足这一好奇心的机会也很快就到来了。
八月中旬的时候,沈逾晟正坐在房间里刷题,突然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是尹煜柃在医院闹出事了,现在正在派出所。
打电话时,尹煜柃双手抱臂坐在调解室的椅子上,藏在衣袖里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沈德珩也在,两个人在大长桌前面对面,水火不容,一副不可能和解的气派。
警察坐在入口处,正对着两人。
这算是一起民事纠纷,尹煜柃在医院里和沈德珩吵架的动静太大,打扰到其他病人,便有家属报了警。
事情在当场无法处理解决好,于是便一同带到了派出所。
其实一开始尹煜柃没打算把沈逾晟叫过来的,那时候她情绪有些不受控,警察当她精神有问题,问:“有家属吗?”
沈德珩坐在这里,她总不能真扯出自家人,只好把沈逾晟搬出来,磕磕绊绊说句“有”。
“谁?”
“……儿子。”
沈逾晟到的时候,沈德珩以沈霖旸还在医院没人照顾为由,已经离开。见沈逾晟来了,警官示意他在尹煜柃边上坐下。
他低声问她:“怎么回事?”
调节室的灯光惨白,自带一种审讯给人的压迫。
直到现在,见到了熟悉的人,尹煜柃紧绷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卸下所有包袱与伪装,背后早已是一身冷汗。
这是她第一次来派出所,周围有很多像奚荣贵一样浑身酒气被带来醒酒的人,满口脏话、大腹便便、走路歪歪扭扭……
女人的指尖微微蜷了蜷,高度紧张过后突然的放松,令她的双唇控制不住地颤抖。
沈逾晟却误解了她的沉默,声音轻柔,朝她身前凑了凑,说悄悄话的姿势,“不要因为沈德珩就疏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