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动迁小区,这个地下车库的照明大多用的是类似于日光灯管的长条节能灯,光线不是很强还透着几分惨白色的味道。平时祝龙进进出出倒也没注意这些,此刻车子缓缓前进,忽明忽暗的光线就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在平日里常用的车位上停好,熄火踩上脚刹,他提上东西开了车门出来。
刚把车门关上转过身,尚未来得及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锁门,祝龙陡然间一颤,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之前路上遇到的那个女人,赫然站在离自己不足三米的一根立柱旁边,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自己。
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涌了上来,祝龙身体反应也算迅,快开门的同时扔掉手上购物袋,几乎是跳进车子,顺手把门摔上。
手指按在车门的锁车键上锁死车门,祝龙犹未觉得安全,从前排两座中间的储物箱里扒拉出一把木柄的一字改锥来。
直到这时候他才长吁一口气,心头安定少许般扭头看向车窗外。
那女人依旧站在那里,满脸嘲弄般隔着车窗玻璃看着祝龙。按理说这种车窗从外面看里面是比较模糊的,但这女人的目光几乎有若实质般落在他脸上。
怎么办?直接开车走还是与这女人或“东西”交涉?至于刚扔下的东西,似乎已经不重要。
可没能等他有所动作,那女人的身形似乎只是扭曲了一下,下一刻却已经出现在他的车子旁边。
锁死的车门随即被打开,祝龙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大力作用在他身上,竟是直接从车子摔了出来。
这顷刻间已经没时间去思索锁好的车门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拉开。祝龙摔到之后用近十年都不曾有过的迅捷度爬了起来,手里的改锥再无任何犹豫地刺向那个高挑身影。
近些年都没去上班,更别说从事体力活,祝龙那惫懒的性子让他甚至几乎放弃了任何锻炼,以至于如今的身体状况是越来越差。
凭着一股子血勇捅出这一下时他的思维仿佛比平时灵动了无数倍,竟是在这瞬间转动了无数念头。
这一下很可能是无用功,这诡异的女人怎么可能被这种攻击伤到。
果然,对方的身体没有任何闪躲的动作,只是用左手握住了祝龙握着改锥的右手。
只是这一下,祝龙的身体在抵消惯性的过程中重重颤了几下,右手更是像要被捏碎一般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随后,‘啪啪’两声脆响,他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两个大耳刮子,霎时间整个人都懵了。
对方的左手松开,失去这个着力点的祝龙竟是没能站稳歪倒在地。
嘴里一股咸味弥漫开来,昏昏沉沉当中他都感觉到自己牙床松动了。
“手还挺黑的呀,只是请你下车你就要捅死我吗?”对方那很有特色的声音响起。
肚子上又挨了重重的一下,似乎是被她用脚踢的,祝龙感觉自己的肠子都好像被踢断了,疼得不由自主地抽气,脑子却在这剧痛下变得清醒起来。
女人走到祝龙身边蹲了下来,那柄改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手上。
从祝龙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对方蹲下后脚踝与小腿后面那绷得浑圆的臀部。目光缓缓上移,隐约能看到对方毛衣下透出的肉色,不敢多看,继续上移,落在对方的脸上。
在这个距离下,地下车库算不得明亮的灯光也足以让他看清楚这女人脸上根本没有任何化妆的痕迹,甚至因为角度和灯光的问题他都能隐约看到女人脸上细微的汗毛。
这时候祝龙已经不再恐惧,事实证明他在这女人面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而且已经落在这女人手上,这时候害怕也没用。
“真没用啊,像条死狗一样。”女人又开口了,“刚刚又偷看我了吧?你这色胚真是下流到骨子里了。还记得我之前怎么说的吗,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让你再看。”
随着这话说完,女人随手扔掉那柄改锥,右手缓缓落在祝龙头上又向着他眉眼移动过去。
仅仅是碰到皮肤,一种仿佛是被尖锐物刮过的刺痛感阵阵袭来,祝龙眉头下意识地蹙起又舒展开。
对方手上有温度而且手指很热。
原来不是鬼啊。
“你为什么突然就不怕了?是不是觉得我在吓唬你?”
声音刚刚落下,祝龙陡然间觉得双目刺痛,眼前一黑顿时什么感知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