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齐瓒句句话都有偏向她的意味,她该担心的事,已经变了。
齐瓒究竟要拿她怎样?
“你的狡辩是否太过牵强?全部是供奉神医的衣服?怎么,连你身上的男装也是供奉给安青絮的?”
齐瓒尾音拔高,极具威慑力,那小厮再也不敢强硬辩解,慌忙埋头,磕了两个响。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穿着,饰比京里的夫人们还齐全!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毫无牵扯,希望待会在刑房,也能有一样的交代!”
一听要进刑房,众人皆怕了。养尊处优惯了,重物都不曾搬过,“刑房”二字,光听听就叫他们颤抖。
尤其还是进齐瓒将军的刑房。整个沿海,谁没听过齐大将军打倭寇的威名?对于犯罪者,他视其与倭寇并无二致,刑法一样,惨不忍睹,是多少人年少时的噩梦来源。
“将……将军明查!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看门的!”
“也和我无关,我只是侍女,哪里懂得筑神像供香火啊!”
“带走!”齐瓒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
士兵们将哀嚎喊冤的众人拎走。
安青絮正愣神,齐瓒为何一点都不怀疑她?下人们泼来的脏水确实明显,可她毕竟是一干人等的掌柜,万万没有拔掉杂草,丝毫不惩罚大树的道理。
安青絮柔弱地扶地,面对如此现状,有些尴尬。方才以为要长线战斗,她想好了各式各样的疯魔动作和台词,却没想到会如此突然地谢幕。
正思索着,哀嚎声渐远,齐瓒转身往营帐走去,“跟我来。”
安青絮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尘土。
她快整理目前的信息。齐瓒与她说话时并未生气,甚至相较于质问下人们时,竟然可以算得上温和。
如此说来,想必是她对于齐瓒,有利用价值。
医术……
看到营帐外她为齐瓒治疗后丢弃的泥土,安青絮眼睛亮了亮。
齐瓒落座,特意让士兵搬来椅子,杂乱的桌面已被收拾干净,安青絮接过茶,有些受宠若惊。
“将军,是信任奴家了……”安青絮点了点眼角,声音带上几分委屈,“奴家从此清白了。”
“不必感谢,”放下茶杯,齐瓒道:“你原本是朝中女官,虽不再任职,倒也不必自轻自贱,自称‘在下’即可。”
安青絮脑中瞬间响起了警报。
齐瓒没必要在称呼上纠结,何况是她这个身份尴尬、遭受质疑的“神医”的自称。
看他摩挲着手指,嘴角似有非有地挂着笑,安青絮几乎肯定了内心的想法。
“将军有事,对在下直说便可,在下虽不打算继续行医,但家中草药还有一袋,将军方才说有下属也想疗伤,倘若是和将军一样的腿疾,用在下的草药,是最好的选择。”
手指停下。从来都风平浪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这次,不该出现的情绪在脸上停留了许久,齐瓒才想起隐藏。
“这话什么意思?”
齐瓒踱步到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安青絮。
“我听说,你自小行医,从来都是以病患为重,即使被奸人陷害了几年,也不该放弃志向。”
这话说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