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川眸色澈亮,他柔和地笑了笑。
申屠锋很喜欢奚川浅淡的笑容,看见了就心痒,他发现奚川是喜欢听这些家常往事的,于是继续说道:“我从小时候开始,只要闯祸了,我爸就会把我扔进沙漠里,不给吃的也不给水,他让我自己爬出来。”
奚川问:“要是爬不出来呢?”
申屠锋大笑,“那就拉倒。”
这副模样太闪耀了,奚川联想着那样的场景,天地广阔、无拘无束,没有战争和非人类的东西,确实自由,也确实匹配申屠锋张扬的性格。
他突然好奇,问道:“你会闯什么祸?”
“在学校往oga衣服里扔四脚爬虫算不算?”
奚川:“……”坏胚子。
申屠锋注视着奚川的眼睛,流连于嫣红水润的双唇,他倏地靠近,几乎以一种亲吻的状态。
彼此心境与言语沉默着,可仔细聆听,却能听见暴风雪的呼啸,也能看见雪里不灭的火种。
奚川的喉结滚了滚,他口干,且心率加速。
“干什么?”奚川的脑袋往后躲了躲。
申屠锋嚣张地扬起唇角,问道:“奚小川,你为什么一直看我,你的眼睛里有情绪,是在骂我吗?”
“回去给我把衣服洗了。”
“我骂你会直接说出来。”奚川暗自平稳自己的呼吸,他收回目光,不再与申屠锋对视。
申屠锋轻佻达浪地挑眉,又坏又故意地说道:“那好吧。”
深夜的孤山很安静,没有虫鸣鸟叫,也没有怪物的嘶吼和暴力破坏,仿佛之前出现的一切都是幻觉,如果极光不是妖异的现象,美景与美人相伴,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申屠锋莫名其妙有了这样的想法,反应过来之后晃了晃脑袋,他再次觉得自己有病。
奚川背对申屠锋,他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笔记本,温故而知新一番后,又要开始写新的内容了。笔记本还剩最后几张空白页,奚川微微拧起双眉,他发现自己的生活突然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不会经常记录细枝末节的琐碎事情,可自从遇见申屠锋后,好像再多的笔记本都写不下关于他的经历。
申屠锋凑了过去,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所以目光十分有边界感地没有落到笔记本上,他就是想逗一逗奚川,“天这么黑,看得清写了什么吗?”
奚川抬头看了眼极光,快散了,于是唯一的光亮即将消失,“还好。”
申屠锋打开手电,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替奚川当了回床头柜上的灯,他轻快地说道:“写吧,我不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