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犁婶子在许府门口哭闹了半天,就算是许本才出来,好像也是于事无补!她瞅着这样子,许荣誉是已经派人把新子给弄走了!
此时,就算是许本才要帮铁犁婶子,许荣誉也不会把新子给追回来了!
二姨太一直是嫉恨稳儿的,只是这几年稳儿一家搬出了泡桐屯子,她是鞭长莫及,想害稳儿也够不到她!
再加上,许荣誉跟万玉荷离了婚,去了日本,二姨太感觉自己孤苦无依,也没有心思琢磨坑害稳儿的事情,但是,她心中对许荣斌和稳儿的恨意却是一刻也没有停过。
如今许荣誉回来了,给二姨太添置了丫鬟下人,还有那么多的财物,真正实现了叫二姨太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这个时候的二姨太又膨胀了起来,以前所有的隐忍也不用忍着了,对稳儿的嫉恨再次暴露无遗!
二姨太知道,稳儿跟铁犁婶子的关系,对她也是充满了恨意。
面对铁犁婶子的哀求,二姨太是铁定了不会去帮她一下,竟叫她有事去找稳儿!
听二姨太提到稳儿,铁犁婶子本来脑子转得就快,此刻,更是有病乱投医,立刻便想到要去找稳儿帮忙!
但铁犁婶子怕许荣誉得知自己去找稳儿帮忙,会从中作梗,便假意向许家三位磕头道:“如今,俺家这些年攒下的粮食和钱都被拿到许家来了,俺家的人也给带走了,求二爷、老爷、二太太行行好,放过俺家吧!”
许荣誉斜了一眼铁犁婶子,道:“要说放过你家,也得等到算完帐以后,看看是不是还欠许家的。要是这些东西还不能抵债,那这事儿就不能算完!”
事到如今,铁犁婶子也不敢再争辩什么,只得点头道:“二爷说的是,那就等到算完账再说吧,那俺就先回去了!”
铁犁婶子说完,不等许家三位回答,便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许府大门!
二姨太眯着眼睛,瞅了瞅铁犁婶子的背影,凭着女人的第六感觉,似乎想起了什么般地道:“坏了,可能我刚才说错话了!”
春杏见许荣誉一直在二姨太身边,便奉承二姨太道:“太太这样精明的人,能说错什么话呀!”
这回二姨太并没有因为春杏的奉承话而飘起来,只是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我猜那欠皮货一准儿是去城里找老东院那家儿了!”
春杏毕竟是在许家呆的时间不算太长,不明白“老东院那家儿”指的是什么意思,判断不出此刻二姨太所说的是对错,便张了张嘴,沉吟了一下,道:“太太要是不放心,就派个人去跟着她去看看,她到底去了哪里吧!”
许荣誉却是轻蔑地一笑,道:“她最多不就是去找李长稳吗?那李长稳算个什么,那铁犁家的就算是去找了她又能怎样?她还不是再去找我哥!
如今我哥跟日本人的关系比我跟他们还要铁,就凭去了这么个土里刨食的找到我哥,我哥也不会为了她去得罪皇军!”
春杏赶紧道:“是呀是呀,二爷比谁都了解大爷!想想也是,谁会为这泥腿子操心呀!太太,您就放心吧,甭管她了!”
说完,春杏挽着二姨太的胳膊进了许府大门,走了几步,又不禁回头对许荣誉道:“二爷,这都过子时了,您就别去忙活了,也休息吧,跟这些人生气伤了自己可不值得!”
许本才见许荣誉听了春杏的召唤也想进入许府,便跨出一步,站到了许府大门中间,拦住了许荣誉。
许本才又回头瞧了瞧二姨太和春杏,见那二人确实已经走了,他就想问一下许荣誉,这半天的功夫都是去了谁家?具体怎么回事让他都跟自己说说。
可许荣誉却打了个哈欠,又做了一个扩胸动作,道:“今儿实在是太累了,赶紧着去睡吧!爹呀,以后这租子的事儿,您就别管了,交给我就行了!”
许本才怒道:“什么交给你就行了?你懂个什么?!这铁犁家的和解栓儿家,都是我画出来的,不能这么收他们的租子!”
许荣誉道:“怎么就不能这么收他们的租子了?有白给他们这些粮食的份,还不如给日本人呢!白白叫他们沾了这些年的便宜,我们许家捞到什么好处了?!”
许荣誉说完,见他爹依然立在门口,不肯放他过去,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便不耐烦地用手拨了一下许本才,快地从他爹旁边挤了进去,那几个鬼子伪军也跟许荣誉进了许府。
许府门前只留下许本才和一个老点的家丁。
许本才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许府门口,又看了看伸出去想抓住许荣誉,但却没有抓住什么的手,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许本才如今真的成了一副空壳子,谁也控制不了了!
老家丁叫了一声:“老爷,天实在是不早了,您也到家里来休息去吧!”
许本才看了看这个老家丁,说他“老”是相对于其他下人说的,其实这人也就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