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站在他面前,那双微微上翘的眸子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像是蒙了一层雾,他轻轻道“喝醉了吗”
秦恒没说话,而是伸手将陈栖拉到沙发上,攥着他清瘦的手腕,凝视着他开口轻笑道“生气了吗”
打电话叫陈栖来的公子哥还记得上次秦恒对他们说的话,犹豫了一下,迟疑开口劝道“恒子有点醉了,学弟你别在意啊。”
秦恒喉咙动了动,直直盯着昏暗灯光下抿着唇的清瘦青年,重复道“生气了吗”
陈栖皱起眉头,淡淡道“我生不生气重要吗”
秦恒蓦然眼就亮起来,他下意识重了重攥着青年的手,喃喃道“生气了对吧”
忽然,他将脑袋埋到青年的肩膀上,嗓音里带着点恐慌和委屈喃喃道“我以为你不会生气的”
陈栖一直都冷静,自持的,哪怕望向他的时候眸子上去温柔,但是秦恒太清楚这样的眼神了,他只能无能为力地着他自己在这段感情中逐渐沦陷,毫无办法却又心甘情愿。
那个从来都是冷眼旁观着世人喜怒哀乐的人,此时终于仿佛跌落了神坛,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秦恒抬头蓦然就笑起来,喃喃道“我没动他的,陈栖。”
陈栖依旧是皱起眉头的模样,上去像是生气的模样,秦恒上去带着点小心翼翼道“我没动他,陈栖。”
陈栖低声道“那为什么你搂着他”
秦恒仿佛是心甘情愿被训骂,乖乖小声道“喝了点酒,昏了头。”
说罢,他抬头朝着面前的陈栖带着小心翼翼温柔道“那以后你盯着我好不好”
就盯着他,一直着他,眼神一直放在他身上就行了。
秦恒满心激动,指尖不自觉颤了起来,眼里充满了笑意,着面前的陈栖抬眼望着他,冷冷淡淡道“嗯。”
周围是几个公子哥带着笑意劝说的声音,秦恒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不经意抬头时,却僵硬在了原地。
他在昏暗中着陈栖的眸子,只觉得浑身都发冷起来。
“秦恒,别生气嘛。”
以前的小情人格外刻意地搂着自己的异性朋友笑道,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自己,他秦恒却一眼就出了这出自导自演拙劣的把戏,这样的把戏他见过太多了。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的不过是假装冷下脸色,假装生气,然后着小情人心满意足地跑过来哄着他,他着小情人眼角眉梢都是忍不住的喜悦,眸子深处却是漫不经心。
所有人都以为被自己被秦恒真正
放在了心上,却没想到在秦恒的眼里只不过是一场拙劣的把戏而已。
而在这一刻,秦恒对上陈栖略带疑惑的眼神,僵硬略带狼狈地笑了笑哑道“没事”
内心的恐慌却愈发被无限地放大,总有一天,陈栖对他没了兴趣,就会像他以前一样,会头也不回地离开的。
靠在沙发上的秦恒死死抓着酒杯,呼吸逐渐窒息。
在无法控制蔓延的恐慌中,秦恒却想起了以前决绝的小情人,拿着命和戒指来逼他做出一个选择。此时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秦恒偏头死死盯着身旁的陈栖,内心蓦然涌向一个疯狂至极的想法。
傍晚花店门外不远处,静静停着一辆重型机车,一个身材挺拔的男生一手抱着头盔,沉默地抽着烟,他兜里的烟盒几乎快要空了,嗓子几乎要哑了。
他闭上眼,想起在那场酒局里知道的小道消息,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拽着那公子哥的领子,一字一句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那公子哥一连茫然道“就秦恒跟一个小男生在一起了啊,那小男生好像叫陈什么栖来着的”
最后他是被几个好友拖出去的,整个人抓着手机,蹲在地上,微微红着眼眶,却始终都不敢拨打陈栖的电话,只能满身酒气冲好友带着点崩溃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喝得伶仃大醉,第二天下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抓着钥匙发信息给陈栖,问陈栖在哪里。
然后就开着车,来到了花店,等了整整一个小时。
季业铵冷峻的脸庞的眼下带着点青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沉默着掐了烟,抬腿走向花店,推开了玻璃门。
陈栖抬头,见到来人后笑了起来道“怎么来了要买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