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重,浅色的天极其腼腆,时不时地会挠一挠四周的云朵。
不过三日,崔府上下已经全部知道外出攘夷一事,一丝松懈蠢蠢欲动。
不过他们还是稍微有些提心吊胆的,冀崖归属外族部落,人马强硕,又反骨一身,恐怕不是那样好收归的。
若是将军没有收归,惹得陛下恼怒,对崔府进行处罚如何?那他们可能也要一并受罚。
微红把着锋利的大剪刀小心修剪着花枝,一边安抚着周嬷嬷,“估摸着也没事,您呐,只管放宽心就是。”
周嬷嬷捂着心口,摇摇头,“再说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要去后园一趟。”
两人随口搭着话,一个立身绿油油的草地,“咔嚓咔嚓”地剪着花,一个步伐匆快,穿过石板路走远。
这里的亭楼阁宇飞檐翘角,接连成一片,形成回字走势,远观颇有些浩壮庄雅。
侧室门前,青绿之色绵延不绝,粉绿夹生,行走间,可见百步之外依稀有两人在低声对话。
花树掩映间,不仔细看确实不容易让人觉。石绿一身灰扑扑,恰好被草树遮挡,不好辨别。
“这是外头上好的养颜膏,用着清透滋润,其他用过的人都说好使呢!”他双手捧着一只小瓷瓶,玉白色的瓶身做成细口形,方便倒取。
底部刻上去的玉肤阁正是其出身之处,“飞甍姐姐拿去用,听说冀崖干燥且多风沙,这养颜膏倒是可以有几分缓解的效用。”
他弯着眼眉,是真心实意地送给虞飞甍。
说起这些美容养颜的物什,就是虞飞甍也不可避免的心动,面容上微微诧异,没料到他会给自己送这些东西。
思索之间,她还是没有接过那瓷瓶,反问道:“你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
她衣裙在春风中荡漾,树影和衣影婆娑在一起,相互交织,又明显可以看出是人在盛长着的树下。
石绿被她问了,脸上羞呶呶的,挠头不好意思:“飞甍姐姐只管收下,石绿没有旁的心思。”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想法,就是听说她过些日子就要前去冀崖,总想要送些什么表示心意。
虞飞甍瞧见他如此,也还是接过他的一番好意,“这药膏我会用的,多谢你了。”
沉甸甸的小瓷瓶被他手心焐热,拿在她手里已经不觉得温凉了。
“好。那石绿就先离开了,那边厨房还得要过去帮忙呢。”
见她愿意收下,那仅存的一丝不自在才烟消云散,微微弓身离开。
其实早就听说今明两天他们或许要走,可没想到这么快。
云影徘徊留恋于天边,虞飞甍循着云影一路往回走,经过穿廊才遇见霓虹知会她说崔江行正在找她。
“将军正在书房呢,飞甍姐姐快去吧!”
她一手指向书房那边,杂杂草树交掩,可见一间精巧文雅的房室,侧窗半开,掩映着里头的白墙浓墨。
此时虞飞甍才想起来,前去冀崖便就是这两日,“多谢你了,我这便过去。”
她收好那只小瓷瓶,快步朝远处走去,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