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上热劲儿散得差不多了,萧厉穿上脱在一旁的褐衣,拎起鱼端上衣篓就往回走。
却在路上碰见几个结伴去河边浣衣的妇人。
他瞧着其中一个妇人,拧起了眉头:“方大娘?你不是说病了,到年底都不接浣衣的活儿了么?”
被萧厉唤住的妇人似有些惧他,端着木盆眼神闪躲,期期艾艾地没敢接话。
还是边上的妇人帮腔道:“萧家小兄弟,这……你家的事情已传得整个南三巷人尽皆知了,方嫂子又不止接你一家的活儿,旁的人家说……跟你家的衣物混在一起洗,怕不干净,方嫂子也得靠给人浣衣糊口的,总不能为了你家,就丢了旁的生意……”
萧厉听出几分不对劲来,问:“我家什么事?”
几个妇人对视一眼,见他似真不知情,先前说话的妇人才道:“有几个泼皮占了葛老头子那说书摊子,这两日一直在四处说……说你娘曾是醉红楼头牌的事呢……”
那几个字仿佛是什么逆鳞,叫萧厉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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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瑜对这一带路况不熟,全凭着侯小安指路,将他扶着往医馆去。
但侯小安被踹了好几脚,不知是不是伤到了脏腑,眼下被她扶着,走路都很是吃力。
温瑜有些忧心地道:“你不让我同你二哥说,可你这一身伤,没个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你如何瞒得住?”
侯小安掩唇低咳,说:“先瞒着就是……”
他抬起一只被打肿了的眼看路,瞧见立在前方岔道口处的人,面上神情变了好几息,才只嗫嚅唤了声:“二哥……”
温瑜骤然瞧见萧厉,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扶着侯小安站在了原地。
萧厉走过来时,侯小安还想挤出个笑脸,但他脸上这会儿青一块紫一块的,稍微做个表情便疼得厉害,最终只能露出个别扭的笑容,说:“二哥,我……我不小心摔的……”
萧厉没说话,从温瑜手上把人接过,将人架到了自己背上,一言不发地背着侯小安往医馆走。
温瑜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眉稍微拢,只觉他这样子,兴许是已知道了什么。
侯小安趴在萧厉背上,见他不说话,心中便有些发慌,但几次想开口,因他此刻周身气压实在是低得吓人,愣是没敢张开嘴。
他也知道自己编的谎话低劣了些,可情急之下,实在是没想到更好的借口。
到了医馆,萧厉也没多问侯小安什么,只唤大夫过来给他看伤。
大夫解开侯小安的上衣,瞧见他瘦弱的胸膛和腰腹,布满青紫的踢痕时,连连叹息:“才多大个娃娃,怎地叫人给打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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