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关门声,江浅浅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暴虐又自大的人?
仔细想想,过去的这些年,自己的双眼好像自动会为他加上一层滤镜。他大声说话甚至怒吼,她觉得他简直是冷面男神;他面无表情冷眼相看,她竟然也会觉得他那副面瘫的样子简直帅呆了!
瞬间觉得,过去她的脑袋瓜子不会是被驴踢了吧?不然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对陆薄深动心?
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一个动不动就怒吼说一些荒唐无理话的人是怎么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的?难道陆氏的合约都是靠吼得来的吗?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进了书房的陆薄深有些痛苦的用双手抱着头,坐在书桌前,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在外人面前他都能轻松做到收放自如,怎么一对上江浅浅,自己的理智好像瞬间被人抽干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冷静的和她说话。
脾气上来的那一刻,恨不得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说给她,所有的坏情绪都倒给她。可是看到她哭自己会心疼,今天见她那样冷漠的看着自己又确实很害怕失去她,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非常无助找不到出口。
他用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心里的悔恨汇聚成一团火焰,灼烧的心里痛到有些发恶心。下楼喝了好几瓶冰水才觉得心里的火泄掉一些。
方姨见陆薄深脸色不太好,猜到两人可能是吵架了,小心翼翼的问他,“先生,饭做好了,今天晚上我烧的海带排骨汤,太太最喜欢喝海带汤了。最近太太总是嗜睡,但也要按时吃饭的。”
方姨其实想说,先生您去叫太太下来吃饭吧,太太还怀着孕,总得要哄哄的。但是自己毕竟只是给人家打工的,有些话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拐弯抹角的说一说,希望他能听得懂。
陆薄深那点子坏脾气和动不动就发火的臭毛病全都用在江浅浅身上了,现在见了方姨倒是理智的很,一下就听出来方姨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垂着眸子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声音低沉到有些悲伤,“盛饭吧,我上去叫她。”
到卧室门口,原本想直接推门进去,抬起的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落在门板上,变成了轻轻的敲门声。
自陆薄深离开,江浅浅就睡意全无,睁着眼睛脑子清醒的可怕,听到有人敲门,确定自己穿戴整齐,坐起来倚靠在床头上,轻轻说道,“进来。”
她以为来人会是方姨,这个家里进过她卧室的除了之前的梅姨,就是方姨和陆薄深了,但是陆薄深从来都不会敲门。
所以当看到门外的人是陆薄深时,江浅浅瞬间就呆愣住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耸了耸肩,抬着头面无表情的问他,“怎么了?有事吗?”
想想也奇怪,自己怎么会想不到来人是他呢?要是方姨敲门,肯定会喊她太太。可是对于陆薄深突然礼貌到会敲门的这个行为,她也着实不太理解。
看到江浅浅面无表情的样子,陆薄深有些慌乱,她哪怕是大哭着喊着闹着他都能接受,唯独她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他觉得非常害怕。他觉得现在的江浅浅看自己,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自己的举动,再也没办法扰乱她的情绪。
但他不敢问,生怕听到的答案是自己最难以接受的那个,他只能柔声哄她,“饿了没有?方姨炖了你最爱的海带排骨汤,下楼我们去吃饭吧。”
陆薄深幻想中,江浅浅应该撅起嘴和他撒娇,说刚刚他惹她不开心了,需要他哄哄抱抱才能乖乖去吃饭。
可偏偏他得到的,是他永不想要的答案。江浅浅平静的就好像没有刚才的不开心一样,她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开心,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轻声说,“走吧。”
陆薄深突然有些心酸,曾经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女人,怎么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呢?
见她下床,他赶忙把拖鞋拿给她,主动放在她脚上。她没有反抗,很自如的穿好,披着外套走在前面,陆薄深紧紧跟在她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