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显形课程上惊悚的一幕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格兰芬多称赞他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勇气,赫奇帕奇普遍担忧他的身体,拉文克劳好奇这种闻所未闻的分体方式,斯莱特林则偷偷嘲笑他二十多岁还不会幻影显形。
在斯莱特林,“我猜你十年都学不会幻影显形”成为新一轮崭新的骂人方式——他们不知从何处知道了安东尼的年龄——代替了此前的“洛丽丝夫人走过你都不会看一眼”。
这大概是件好事,因为关于获得洛丽丝夫人青睐的问候有了一些年头,下半句众说纷纭,有人称是“因为她不关心巨怪”,有人则认为是“因为她会以为你是城堡的石柱”,常常在吵架时吵得更加猛烈。
但不论是哪个学院的学生,所有人都赞同幻影显形是一种危险而高深的魔法,人们必须要非常谨慎地对待它。
“看看安东尼,他脑袋和脖子分了家。”人们会这样互相恐吓,“我听说有个人的爸爸的上司的姨婆就是因为分体去世的,安东尼只是幸运在幻影显形距离短而已。如果他的脑袋没能及时粘上去,你就想想会发生什么吧!”
“想想”的人仔细地想了想,忍不住脸色一白:“我们会有个真的有头的麻瓜研究课教授?我是说,有且仅有头?”
安东尼听斯普劳特教授说,斯坦·桑帕克已经去她办公室找她的,申请退出幻影移行的后续课程。
她拒绝了,告诉桑帕克幻影显形并不一定意味着分体,更不意味着断头。事实上,如果历任断头台用户都学过幻影显形——假如他们能学会的话——霍格沃茨所在的位置还不一定属于哪个国家呢。
更何况,斯普劳特教授记得桑帕克的毕业后就业倾向是“到不同的地方”,听起来相当需要幻影显形。
“我乱填的,教授。”这个长着一对大大的招风耳的学生当时沮丧地说,“我当时正好失恋了,想要随便去什么别的地方。”
“我希望你现在已经走出情伤了。”斯普劳特教授同情地说,“但这刚好佐证了幻影显形的重要性——如果你会幻影显形,将来失恋的时候就真的可以随便去什么离得特别远的地方了。”
她同安东尼讲述到这里的时候,呷了一口茶,问他:“你猜他说了什么,亨利?”
安东尼正盯着壁炉中飞向自己脚尖的飞灰,三心二意地说:“我不知道……我猜他确实相信可以去离得特别远的地方,只是不一定是整个身子都过去了。”他补充了一句,“从这个角度说,你的说法其实一点也没错,波莫娜。天国或者地狱,假设它们真的存在,也会相当遥远。”
斯普劳特教授好笑地拍了拍他的沙发扶手,将安东尼从那种无意识接话的状态中唤醒。
“他说,这世界上总有其他人学会不会幻影显形,他要去帮助这些人。”斯普劳特教授宣布答案,“于是我问他怎么帮助,他告诉我他不知道,但他保证是一些比幻影显形安全多了的方式。可能是在天上飞的霍格沃茨特快吧。”
那将会是一辆形状奇怪、靠魔法而非流体动力学升起的高速飞机。
安东尼畅想了一下一辆飞在天上的火车:“我猜负责保密法的人不会特别开心……如此说来,除了扫帚,其他物品也可以飞吗?包括火车?”
“我想是的。”斯普劳特教授若有所思地说,“我想知道有没有人考虑过让自行车飞起来……和扫帚比起来,自行车的坐垫舒适多了。”
安东尼摇了摇头,没有接话。他不清楚有没有人尝试开发一辆会飞的自行车,但他知道有人正非常渴望让一辆汽车在天上飞。亚瑟·韦斯莱先生为此给他送了好几封信件,告诉他自己尝试后失败的咒语——其中包括了一个令飞天扫帚飞天而非成为真正扫帚的咒语——并沮丧地怀疑这是不是“不能变出食物”之外的某一个魔法限制。
飞行一向是个难题。
为了回答韦斯莱先生某些奇思妙想,安东尼甚至去请教了弗利维教授和麦格教授,并在有求必应屋中测试了几个想法。
说起有求必应屋,安东尼最近在试图探索这间房间的极限。它能做到一些即使解释为“这就是魔法”,也会让安东尼想要挠挠自己脑袋的事情。
比如有一次他的提示词是“我需要一个能看海的房间”。等他走完三次睁开眼睛,发现有求必应屋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能看见海的露台。安东尼尝试着翻过栏杆(并努力体面地保证自己的靴子鞋带扣不要挂在巫师袍上),居然真的摸到海水了。
他知道它不是将世界上哪个角落的海滩挪过来了,而是干脆模拟出了一片海。这完全是因为他的亡灵魔法告诉他,在那些沙石师的快乐材料。
是的,这个推论背后有一些变形术原理。有求必应屋无法凭空变出食物,因此无法凭空变出尸体——没有暗示任何人打算吃这些尸体的意思。
安东尼曾经猜测鸡腿处于“食物”和“尸体”的交集中,但总有什么尸体是和食物无关的吧。但是当他企图要求有求必应屋向他展示随便什么的尸体,房间投机取巧地向他展示了一张破碎的沙发,和骷髅猫撕掉的那个很像。
在他无数次细化要求后,房间终于不堪其扰,为他开辟了一条可以直接通向猪头酒吧后厨的秘密通道。
安东尼发现自己很难描述他当时顺着通道谨慎地走出去,看到满院子猪头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