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药力消退,苏倾颜醒来,尽管身体仍然虚弱,仍免不了一番吵闹。
毕竟是孕妇,不能总打镇静剂。
为免她自残,医生只能用捆绑精神病人的方法,把她强行绑在病床上。
林子遇看着心痛,却也无可奈何。接连好几天,苏倾颜在病房里闹,他隔着门站在外面红着眼。
经过的护士医生,无不为之感叹摇头。
将近半月的吵闹,消耗的不止是病人的身体,还有这个铮铮男子的意志。
终于,在苏倾颜又一次吵闹后,林子遇推开门,踏进那间他十来天没有进入过的病房。
“倾颜别闹了,孩子我们不要了好吗。”他用接近哀求的语气,说出一个残忍的决定,“只求你好好的。”
只要你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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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有雨点砸落,滴滴答答的,很快把地面淋湿。天与地之间,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凄迷。
潮湿的空气,消毒水的味道,让人反胃的气息,走廊通往手术室的路很长……
消瘦的背影,在护士的带领下,踩着苍白的灯光前进。
她的身后,有个步履蹒跚的男子跟着,始终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条路很长,很远……
“医生,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一名妇女手抱着婴儿追到走廊上,拦下前面的医生,当众下跪,“她还没死。”
医生看了眼那肤色青紫,没有温度的婴儿,表情遗憾:“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妇女不愿意相信,不依不饶的求救,哭声凄厉,身旁的人无不黯然抹泪。
苏倾颜经过时,瞄了眼那名婴儿,很快又收回视线,眼中并无波澜。
手术室红灯亮起,一扇门,隔断最后一丝希望。
走廊上,林子遇红着眼,心却是凉的。窗外有雨粉飘入,覆了他一头银霜。
门内,苏倾颜在医生指示下爬上手术床,两腿张开,以一种羞耻的姿态躺着。
头顶上的手术灯投下刺目冷光,苍凉的白色,没有丝毫人情味。
光线太强,苏倾颜抬手护眼,挡去部分刺目的光度,眼前的一切随之朦胧起来。
恍然间,她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按在她大腿两侧,把她两腿推得更开。
身下忽然传来来自于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她浑身一个激灵,目光瞬间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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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颜今天出院,庄园的佣人得到通知,早已一字排开,恭候在大门处,迎接他们的女主人回归。
车子驶入大门,稳稳停在众人面前,当即有人上去开门。
见两人从车上下来,众人微微弯腰,恭敬的喊了声少爷夫人。
苏倾颜仄了下唇,冷眉淡目,对此场面不为所动。
林子遇绕过车身走到她身旁,伸手想要搀扶。苏倾颜侧身离开,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知道什么不该看,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二楼主卧室,时隔多日,再次踏进这个房间,苏倾颜心中五味杂陈。
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好的,不好的,掺杂了太多的真真假假,她已分不清,也不想去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