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馨依旧懵懂:“可以说得仔细点吗?”
袁瀚摇头:“这个必须亲身体会。”
阮馨打量着这个清瘦的男人,只见他双目微闭,夜色下,睫毛晕染出一道蝉翼似的阴影,高挺的鼻梁线条勾勒出一派自信和傲气,心道,这得是多少风雨磨砺出的线条。
袁瀚脑袋一歪,恹恹睡着了。到医院的门口,他却又警惕地醒来。
回到医院之后,打针之后他已昏睡过去,阮馨就坐在床边,刚坐下,手机铃声响起来,急忙蹑手蹑脚出去接:“喂,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开口了,便是温润如暖玉:“丫头,工作找的怎么样了?”暖玉般的声音在继续:“我和你嫂子很担心你。”
一阵暖流从阮馨的耳畔慢慢扩散,蔓延至整个脖颈,两条手臂,蔓延至她的心上,温度却升至四十度左右,戛然而止。
“刚找到。”阮馨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噎了一块西瓜似的,又甜又凉:“谢谢你替我做工作,我爸爸这次没有再阻拦我,也没有逼我回家考公务员了。”
“没什么,”沈铭笑问:“找的什么工作?”
“房地产广告文案。”阮馨老实回答。
“嗯,”沈铭似乎也有千言,声音凝滞了一下,几秒钟之后,笑道:“累了就回来。”继而,轻轻补充道:“有事记得给我和你嫂子打电话。”
“好。”阮馨咬唇,苦笑,咬破一块干皴的皮,嘴上腥咸。
抬头,窗外的月亮如新芽,浅浅的,浅到放佛云一吹,就再也找不到了,剩下一缕炊烟,挥之不散。
“等等,”沈铭说:“我这里有本书的插画,风格是你最擅长的,花不了你多少时间,要画么?”
窗外新白的月,突然就浓墨重彩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
阮馨是周一下午来这家公司报道的。
刚从电梯出来,只见一个满身肌肉、络腮胡子的型男正在和另一个男同事打羽毛球,公司内部,所有成员都在挥手甩胳膊做广播体操。
“进去吧,死不了。”络腮胡子的型男一边反手击球,一边道。
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带头在前面蹦得手舞足蹈,面试自己的唠叨男王建将广播操的每个动作标准而到位。
当天下午,王建开始组织开会。参与者有脸蛋有高原红的新毕业的小陆,盯着黑眼圈、穿哈伦裤的海归男arron。
王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譬如,这是个偏远地区的烂楼盘,上班不方便,居住的话,因为在海边,冬天啊的海风又太凉,只得提出假日居住的理念,还表示,因为隔壁楼盘有高尔夫球场,所以称咱们项目为毗邻果岭。
arron斜着眼,一边敲着二郎腿一边解释道:“房子规划得一般,就说是“小资情调,折射后现代生活”;户型很烂这叫“个性化设计,稀缺绝版户型”;弄个圆顶是“巴洛克风情”;搞个楼尖是“哥特式风格”;前后楼快挨上了这叫“邻里亲近,和谐温馨”;有喷水池是“英伦风情,北欧享受”;门口有保安是“私人管家,尊贵生活”;挨着臭水沟叫“绝版水岸风光”;有小池塘是“临湖而居,演绎浪漫风情”;有家小学校--这叫做“浓郁人文学术氛围,让你的孩子赢在起跑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