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关心国家的官吏,席间,又谈起朝中的事。话里时时有皇帝,太后的名字,他听着,只是面带笑意,低着头,一个人饮酒,假装自己不曾认识过那个人,也从未和她相熟过。众人笑笑嚷嚷,插科打诨,说了一堆,李羡笑打住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病从口入,祸从口出,隔墙有耳。”
众人都笑,亦说:“对,对,隔墙有耳,莫谈国事。”
莫谈国事。
她的名字,对他而言,已是不可提及的了。
他喝了许多酒,头昏昏沉沉的。他醉了,他起身来到栏杆处凭栏远眺。他醉了,神魂颠倒,身体发软。一根冰凉柔软的嫩柳从楼檐处落下,正好扫在他脸上,那痒酥酥的触感让他回味起了女人的手。他浑浑噩噩,伸手牵着那细嫩柳枝,压在面上,脸一蹭一蹭地,感受那种爱抚。
一同僚叫他没答应,上来扯他袖子,扯不动,见他抓着那柳枝子磨蹭,顿时气笑了,叫大伙一起看:“你们瞧瞧,他在做什么?”
众人一看,忍不住都笑了。
因为他那个动作很暧昧,很像是发。骚,同僚拉他:“怎么回事?你这才刚离家,就想夫人了?”
在座皆哄堂大笑。
众人来了兴致,离开酒楼,又约了一大群,往教坊去访妓寻乐。车上,李羡看他有点不行了,拍着脸颊说:“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我看你再喝,一会要走不动道了。”
李益昏昏欲睡道:“没事,一道去吧,大家都去,我不去说不过去。”
到了教坊,又是酒和菜,摆了一桌,一人叫了一名□□陪伴佐酒。这几位,包括李羡,都是时常来此地的熟客,都有熟识的相好,落座就点了名字。李益醉的东倒西歪的,靠在李羡肩上摇晃,众人开他的玩笑,要给他叫两个人,李羡连忙给拦住了:“算了算了,他醉了,咱们玩咱们的,不管他。”
众人笑道:“怎么能不管,他刚才不是想嘛,给他叫两个好的。”
李羡笑说:“他不行,他家里有个母老虎,知道了要发威的。”
众人聊起李益家中的母老虎,李羡把慧娴一番渲染,弄的在座都笑,揶揄中夹杂着羡慕,纷纷开起玩笑。
众人又要给李益劝酒,李羡再拦住了:“莫了莫了,他醉成这样了,真不能喝了,待会走不动道,我还得费劲把他抬回去。莫了莫了,咱们自己喝吧。”
众人起哄说:“咱们今天是给他接风。”
李益马车一路过来,醉的更厉害了。大家出来寻乐,一时半会散不了,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呢。李羡招手叫来一名□□:“弄一个干净房间出来,他不行了,我扶他去躺躺。”
□□收拾了房间,李羡搀着李益进去,将他放倒在床,脱了靴子,外袍,拿水给他擦了擦脸。拿□□惊奇道:“真不中用,这才刚进门,还没喝呐,就醉成这样啦?”
李羡说:“给我弄点醒酒汤来。”
那小□□说:“有呢,常备着呢,就防这些酒鬼,我这就拿去。”出门去拿醒酒汤。
李羡这边扶着李益,又感觉他身上酒气太重。李羡时常参加这种宴聚的,看起来天天在喝酒,但其实有分寸,并不会当真多喝,席上也没留意,李益竟然醉成这样。他胸前袍子有点汗热,起身想理理衣服,李益却拽着他的手不放。
李羡说:“你今天是真坏了,我刚才就看你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