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他解释过了。
可裴敬川还是慌得手都在抖。
他脑海里出现了好多的可能性,以及应对措施,裴敬川告诫自己要冷静,如果有问题转院,或者包机去往国外,要找最先进的医疗团体,不,陈驹不可能出事,他一定会醒来。
事实上,进医院没多久,陈驹就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打了呵欠,在病床上翻了个身,就阖上眼睛,睡得香甜。
除了那明显红肿的嘴唇,和身下的病床之外,和普通的倒头大睡没有任何区别。
裴敬川一宿没睡。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这会儿风刮得大,足以把身上的烟味都散得干净,裴敬川联系过助理,推掉了今天的全部工作,给手机调震动,重新返回病房。
陈驹似乎没醒。
乌黑的头有点乱,脸蛋还是红的,长而翘的睫毛浓密,看起来平和安静。
根据医生的意思,不用住院,回家自行观察就好。
裴敬川坐在旁边,微微地叹了口气,喉结滚动。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那薄薄的眼皮抖了两下,陈驹悄悄地给眼睛睁开一条缝:“我……”
他早就醒了,没敢吭声。
昨夜的画面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跟裴敬川表白了。
然后,亲嘴了。
再然后,他被亲得缺氧晕倒,送进医院了。
陈驹想死。
他昨晚喝了酒,这会儿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有点疼,一张嘴现,嗓音也是哑的。
“咳……还好,回家再说吧?”
裴敬川点头,没有反驳,转身去办手续。
陈驹故作镇定地坐起来,低头给自己的衣服拽好,不行,还是皱的,任谁一看就知道昨天滚了多久,给弄成这副模样,所幸裴敬川带他来的这家医院是高端私立,从走廊到电梯,几乎没有遇见什么行人。
就是裴敬川太大惊小怪了,可能多年不见,忘记他很容易晕倒,哪儿需要什么担架啊,也不用搀扶,陈驹目不斜视地走进地下停车场,坐进副驾驶,范儿特别端正矜贵,像是要走上舞台演讲。
已经足够丢脸了,不能再跌份。
裴敬川坐回驾驶室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给陈驹的安全带系上了。
在车内这样狭小的空间,系安全带是一件很私密的事,身体贴近,呼吸相拂,彰显着无声的暧昧和占有。
陈驹屏住呼吸。
转念一想,他俩都亲嘴了!
没有人提到这件事,从医院回去的路上,早高峰还未开始,一路畅通无阻,陈驹侧脸看向后退的婆娑树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像是踩在云端一般,柔软,却又好不真实。
直到车辆停下,注意力才轻飘飘地回笼。
抬眸是熟悉的居民楼,身边是暗恋多年的心上人,陈驹用手背贴了下自己的脸,烫的。
裴敬川朝他伸出手。
“走吧,”
他笑笑:“我们一起回家。”
打开门,屋里还残留着昨晚的狼藉。
沙上的抱枕掉在地上了,那颗桃子依然没人捡,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