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砚根本没听见,揉揉脸坐在桌边,有些呆地看符柏楠过茶起浮,一铺二铺行云流水。
他捏着柄过来,极自然地倾出半杯,两个杯子倒了三四趟,将温过来的茶推到她面前。
“别烫了舌头。”
谁这样叮嘱了一句,话语平铺直叙着,两分无意,三分绵绵。
白隐砚两手捧着杯,依言小口小口地抿。
大抵她平日的柔顺总透着若有似无的隐忍,而此时的白隐砚实在太乖了些,符柏楠坐到她对过,看了会她的呆样儿,乐了。
他伸手微挑她下巴。
“醒了?”
“……嗯。”
“真醒了?”
“嗯。”
“本督亲自大驾给你泡了茶,你不表示表示?”
“……”
白隐砚默默看着他,半晌又打了个哈欠。
符柏楠拇指食指虚捏着她下颌,左右看了看,语调慵懒。
“叫干爹。”
白隐砚连磕巴都没打,竟真就乖乖地道:“干爹。”
符柏楠一下乐得更大了,嘴角恶劣得要挂上天去。
“再叫。”
“干爹。”
“再~叫。”
“干爹。”
“干爹待你好不好?”
“好。”
“那干爹早晨要吃桂花甜你做不做?”
“……”
白隐砚一口饮干了杯中的茶,捂着脸揉了一会,掐掐眉心,再开口便是含笑的调子了。
“干爹想吃,女儿我就做。”
“……”
符柏楠悻悻地收回手。
白隐砚又连灌两杯,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意道:“今天怎么不去练武。”
符柏楠嗤笑一声:“早练完了。”
白隐砚望望天色,“卯时才过半个时辰吧。”她扭头,“怎么睡得这样少。”
符柏楠踢踢踏踏走回春榻前,歪倚下去,没个正形。
“惯了。”
白隐砚边束发边道:“师父说过,少眠易早死,”她拉着一把青丝打了个髻,“还容易秃顶。”
“……”
符柏楠瞪了下眼本欲回讥,见她满面认真,才发觉她并未玩笑,更不是咒言,她真的在劝他多睡。
他忍不住道:“你是不还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