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细细听众人说着胡人的情况,一个字都不敢漏掉。
脑海中一个计划渐渐成型。
“胡人部落中就没有温和一些,愿意与我朝友好相处的吗?”
众人说起胡人的事,个个兴致高昂。
“有啊,怎么没有。老三方才不是说了嘛,那些部落之间其实没那么齐心,大部分部落并不愿意与我朝开战,只是迫于西域王和达达等几个部落势力强大,才不得不听他们的。”
“我经常收药材的木勒部落,领是位很和气的老者,六十多快七十了吧,只有一个女儿还不满二十。部落里男女老少加一块能有三万来人,都对我们西燕商人十分友好。”
“对,还有往南边一点的青木部落,可可木部落。我每次去,都会把我当贵宾一样招待。”
众人一口气说出好几个愿意亲近西燕的部落,叶离拿出地图,请众人把方才所说的各部落的大概位置档注在上面,包括人口数量和牛羊数量,有什么特产。总之越详细越好。
地图可是稀罕东西,只有官方到了一定级别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地图,民间的地图都是各人走过的地方手绘出来的,简陋得很,有些方位都不准确。
众人越相信叶离是天子心腹,态度也越恭敬。
叶离仔细看过众人标注的部落信息,决定先去郭老大说的木勒部落实地考察,
郭老大对达达部落最为熟悉,咬咬牙主动提出做他的向导。
叶离含笑感谢,“郭老板的心意叶某心领了,不过诸位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叶某可不敢拉上诸位冒这样大风险。”
众人脸上一红。
“叶先生勿怪。”
“叶先生不要再提这话,羞煞我等。”
“忠孝不能两全,报国何惜此身。我陪叶先生去。”
忠不忠的也就那么回事,利益驱使却是真的。
不过叶离还是坚决拒绝了众人的提议,问清几个部落的情况后,便请他们先离开。
众人不做点什么心里不安,担心将来互市开起来,自己占不到大头,又不好执意陪同叶离出关,想了个折中的方法。
“我有几个家奴经常随我往来关外几个部落,对道路十分熟识,叶先生不肯让我赔同,我便将这几个家奴送给叶先生,帮您喂马、带路,做些粗活。”
“老大这主意好,我也有几个通晓道路的伙计,连身契一同送予叶先生吧。”
叶离本来也打算找几个向导,众人送的自然比外面找的强。
从众人送的家奴中挑出几个看着老成稳重的,当天夜里便通过郭老大的关系,买通两个守城的小兵,从城墙上滑了下去。
关内关外之间只隔着一道城墙,景色却有如两个世界。
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戈壁,开始还有几分新奇,心潮澎湃一番。
走了两天看起来还是那样,便只剩下枯燥乏味了。
有郭老大的人带路,叶离一路上没怎么遇到敌人。
休息时几个向导倒是经常说起胡人铁骑。
“人和马都批着铁甲,刀枪不入。”
“手中长刀得有一丈来长,马又快,一刀一个,跑都没处跑。”
“不光杀人,还吃人。生吃。叶先生别不信,我小时候亲眼见过,一村人都被胡人杀光了,只有我娘将我护在身体下面,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掀起衣服给叶离看肋下一道十来厘米长的伤疤。
“当时被胡人砍中,多少年了也没下去。”
叶离帮他把衣服放下,“胡人也和我们西燕人一样有好有坏,我们现在就是要去联合那些好的,消灭那些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