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谁。”
冉明茱完全可以想到彭央央那条疯狗还跟冉卫东说了什么,恐怕比在分局门口对她嚷嚷得还要更令人恶心。
彭央央这么做,无非是想报复冉明茱早前抽她那一耳光。
正如怀哉当时在屿城科大附属医院见到冉明茱时说得那般:彭水远也有女儿,他怎么从来不想着让他自己的女儿去配型?
想必彭央央自己也清楚,易地而处,如果有人逼着她去给八十七岁的老人捐肾,彭水远定然会气得昏死过去。
自私无耻的彭家父女,果真一丘之貉。
……
顾父一通电话为冉卫东请来了三水医院心血管内科的权威林大夫亲自主刀,手术十分顺利,当顾衡带着冉明茱赶到医院时,已接近尾声。
李珮在看到冉明茱的那一刻,泪水止不住决堤,两人同时抱头痛哭,再次看愣不远处站着的顾衡。
他总算知道,冉明茱从年少至今,那股无坚不摧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并非来自她天赋异禀、乎寻常的智力和洞察世事的心力,而是来自那位正躺在icu里、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的叔父,数十年如一日的爱护。
夜色深重,距离冉明茱和顾衡抵达三水医院,又过去将近两个小时,搭乘晚班飞机,落地屿城后又急忙租车赶往三水市的纪逐渊终于到了。
与此同时,手术也圆满结束。
顾衡认出为面露笑意的主刀医生正是林大夫,连忙主动招呼:“林伯伯,我是顾衡。感谢您。添麻烦了。”
“谢什么,老顾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虽说冉卫东的病情来得急促,但他是军人出身,又曾在基层当了多年警察,身体素质远常人。对于林大夫而言,更是习以为常的小手术,算不得麻烦:“你未来老丈人?”
顾衡急忙否认:“您误会了。老朋友的父亲,从小看着我长大。”
林大夫“咯咯”笑着,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顾衡的否认,只阔步往李珮这边而来,示意身后其他医务人员:“跟家属确认一下之后的养护细节以及药物、病房费用。”
李珮情绪正处于大起大落的波动之中,显然没心情处理这些事,冉明茱将她交给纪逐渊,神色匆匆地跟上医务人员。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由于冉卫东还要在icu病房住满三天等待观察,冉明茱决意先让李珮回家休息,明早再过来询问近况。
随着冉卫东的险情暂时解除,冉明茱也逐渐恢复常态。她和纪逐渊一起先开车将李珮送回家中,陪着安顿睡下后,才又约上顾衡一起到三水中学对面的老街吃夜宵。
今天为了送冉明茱回三水市,还陪着他们一家等待救援,顾衡不仅到现在滴水未进,甚至不惜请动他父亲的人脉,说什么都得好好邀他饱餐一顿才够意思。
“一整条烤鱼,再要两份虾吧。一份卤虾,一份油焖。剩下的烧烤都已经挑好放这了。再加三个鸭头。”
八月正是三水市吃大虾的时节,尽管已到深夜,夜宵摊子仍旧人头攒动,除了不少学生正放暑假,也有许多成年人成群,和朋友们笑谈不断。
冉明茱点好餐后并未急着入座,而是缓步走向不远处避开人群刚按灭手中烟火的纪逐渊。
她有些责备地看向纪逐渊:“都说了不用专程赶回来,又开夜车。”
而且:“明天不是还有排练?”
经历长途跋涉的纪逐渊眼底难掩疲态,被她一番话问得哭笑不得:“冉叔人在icu躺着,我还关心排练。请假了。”
他伸出手肘,半撑着搭到冉明茱肩膀上:“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关心冉叔。”
再说:“还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