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轰隆一响,暴雨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滴如连绵不绝的愁绪般,丝丝缕缕缠绕在江怀心头。
“江怀,外面的人怀疑咱们灵隐宫害了侍剑山庄。你还未告诉我,江庄主的追风剑法,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追风剑法,是江怀和秦忆早已商定好的,要到不得已的地步才使出,就是为了乱柳震心神。
江怀凭窗而立,望着窗外浸润在一片湿意中的华京城,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秦忆,你看我有什么不同?”
江怀转过身来。
他一路撑着回到了客栈,此刻,居然还能好好地站在秦忆面前。
秦忆看了看他,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
“江怀,你怎么了?”
秦忆清楚地看到,江怀的脸上毫无血色,原本精光四射的眸子此刻看着也黯然了不少。
任何时候,江怀身上总是有一股勃勃生机在的,可如今,他竟然在江怀的身上感觉到了腐朽、衰落的气息。
秦忆一个箭步上前,捞起江怀的手腕诊断。
“脉呢?你的脉呢。我怎么什么也摸不到……一定是我近来太过懒散,荒废了医术。江怀,等着我,我去找毒老怪。对,找毒老怪,让他来……”
秦忆慌慌张张。
他不敢看江怀,已经摸了许久,他是一个医者,居然摸不到脉象。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可秦忆笑不出来,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撞倒了桌子,又绊倒了椅子,才冲出门外。
“秦忆,你回来。”
江怀的一声呐喊又将他拉了回来。
江怀面沉如水,看着惊慌失措的秦忆,笑了起来。
“秦忆,镇定些,我不是好好的吗?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在和柳震比试的过程中,突破了第九式,甚至望见了第十式。
也许是进展太快,我突然感觉到丹田里的内息全都涌了出来,整个人像是置身在一场烈火中。柳震长剑落地的时刻,那团火消失了,可我感觉到有一股力量远离我了。”
秦忆慢慢地走近了江怀,待站定后,突然推搡他一把。
江怀一个站不稳,眼看要跌倒了,秦忆眼疾手快,又立即扶住了他。
“江怀,江怀,你别吓我好不好。这不好玩,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早知道,早知道,我说什么也要阻止你,为什么要去比这一场呢。”
秦忆忍不住哽咽起来。
眼眶通红的秦忆!
江怀若是没记错的话,与秦忆相处多年,这是第二次见到他哭,第一次,是老头子不在了。
江怀还没来得及告诉秦忆,失去武功的那一刹那,他的记忆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