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妗卿挑了挑眉,轻咳了下,却也不忍心戳破,只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刚开口就瞥见楼梯口一抹熟悉的声音。
“秋曳。”
秋曳朝众人行了礼,凑近宋妗卿耳畔轻声道:“小姐猜的不错,铺子里已经挤满了人,都说要问钗姑娘身上这件衣裙,甚至许多丝绸商欲与宋家合作,抢着要秦小姐特制的绸缎。绣衣纺一心扑在那丝绸商身上,被我们钻了空子,眼下正准备将那琉璃缎拿出来再售呢。”
宋妗卿唇角上扬,“眼下,就要看兰若的了。”
金丝擦过流光,萧声如剑刃,迅疾斩断情丝。一舞尽了,云月楼内寂静一片,无人不惊叹于这场舞宴。
也不知是何人率先反应过来,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称赞与掌声。在那欢呼声下,宋妗卿踏出了云月楼的门,朝着那槐树走去。
零散的碎光透过斑驳的树缝落在兰若的身上,她静立在那儿,微昂着头,思绪飘远,昨夜暴雨初歇,伶仃的荒芜残留在枯木上,显得她的背影格外孤寂。
“兰若。”她出声喊道。
回间,宋妗卿双眸染笑,悄然来至她身侧。
“你放心好了,那些琉璃缎已经被转移出城,晋王他们在明阳的商铺也出了事,无暇顾及绣衣纺,所以暂时追不回来。”
“那蜀地的丝绸商见形式不对,也钻了今天的空跑了,眼下绣衣纺可谓是一团乱。”
宋妗卿心底的石头落了地,“兰若,今日之事真是多谢你了——”
宋妗卿还未说完却被兰若打断,她微蹙着眉,摇了摇头道:“不用谢我,这事不是我做的。”
闻言,宋妗卿直接愣在原地,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脑中混乱一番。
她原以为一切都会顺着她的思路走下去,未曾想竟然出了差错?
“难道你也不知道?我以为是你还未完全信任我,在绣衣纺另外找的人。”
“怎么会如此?兰若,只要是我愿意合作的人,我绝不会对其起疑心。”
兰若轻啧了声,远处黛山依旧,倦鸟归林传来声声鸣叫,她沉声开口:“那就奇怪了,总之当我到达库房准备转移绸缎时,竟现那库房的门锁已经被人暴力损坏,里面的绸缎也全都消失不见了。后来派我的人去寻才现,早在今日卯时就被转移出去了。”
“当晋王的人准备全力追捕时,便有人立刻来禀报,明阳的那些商铺,竟一夜之间全都濒临破落,想来应该是世子与崔家联手做的。”
“那、那蜀地的丝绸商现在跑哪里去了?”
兰若轻轻摇了摇头,正欲开口,却看见一妇人缓缓朝二人的方向走来。
宋妗卿顺势回望,双眸微震,竟一时滞在原地——是秦啊嬷。
只见秦啊嬷脚步不急不慢,面容慈善,将周遭一切视为虚无,只径直朝二人走来。
“宋妗卿,你要小心你家大夫人。我忘记与你说,那日宋家与丝绸商谈合作之后,便是你家大夫人派人将所有细节告知于绣衣纺的。眼下,恐怕是怕事情被揭,先来下手为强了!”
碧湖山影下,银霜片片。身畔江水醺醺,瘦花浮动,红亭内,大夫人倦怠的眉眼垂着,单手撑在额角旁,面色温和。
宋妗卿跟在秦啊嬷身后,耳畔尽是刚刚兰若低声的警告。
她看向身前的秦啊嬷,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