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从月似乎是为了免除尴尬,看着眼前的书籍,状似无意地说起:“先前听说青邺峰的星海甚是瑰丽,恰似星入水低垂。”
“这几天都呆在室内,一直都无缘得见,刚刚看了最后一眼倒真是如传说一般。”
伏夷站在朝霞挥洒的地方,日出阳照只偏爱了他一人,而他也是只偏爱一人。
听到她说出来的一字一句,他的眼神变得明亮稍许,伸出手幻化出一美轮美奂的星河虚影:“你若是喜欢,天天抬眼就能看到。”看到宴从月诧异的神情,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你我是夫妻,也是心意相通的道侣,我的不就是你的?”
九重天是他凭一己之力筑成,青邺峰也是他的地界,他的话除了有一点偏颇其他一点错也无。
这一点偏颇却让她心中愤懑于他的自以为是。
宴从月的手陡然垂下,眼睛微微扩大,看着他暂失了神,不知为何,众神的眼神又一次落在脑海里,那么的怪异、那么的令人不适。
眼神变化极快,无数的想法、念头都湮灭成一团虚无,他同解释过,她认为那只是托词。
传于六界的合籍大典,一桩旷古难见的盛事,怎么能简简单单地说是合作?
宴从月淡淡地疑惑:“你在胡说什么?”低垂眼眸,边说边远离他,神色越是平静,语气便越不稳,“你同他人合了籍,同他人成了一对,现在又和我来说这些。”
“我在你眼前算个什么。”
“可以随意收回的玩意儿吗?”
伏夷双唇翕动,手中的星海零落成一团零碎,他似乎是见不得她这么形容自己,想要打断她的话,可在打断之前宴从月先说了话:“我想我应该不是。”
眼神对视上的那刻,一切都明了,他们心间的距离相向一寸也不曾背离过。
他们都懂得对方的意思。
“当然,我知道你所谓的合作应该是真的,但我并不想和你有牵扯,被你牵连。”宴从月神色平淡道。
“你真的是在担心这些?还是因为其他?”伏夷好像已经在情绪上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矢志不移。
太阳升于半空中,新的一日拉开了一个序幕。
两人的较量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宴从月蓦地一顿,穿过窗户的日光照到她的眼睛,看着对方看透一切的眼神,也意识到自己最初的反应过大。
她低声说了别的话,用别的话说出了她的意思:“神尊,我真的已经放下,你不必怀有愧疚之心。”
“既然不是那就请你不要这样对我。你的身旁既已有了旁人,便不要再留恋从前。”
身体的掌控权又一瞬间回到了她的手中,她从陈列的书籍行列中走到木梯跟前,身影和她的声音一样绝情。
宴从月垂着眼想,话如日子一样,重复地颠倒说出,他们这次又是不欢而散,这样他该厌倦了吧,也该认清了吧。
这样想的下一秒眼前忽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一道水蓝色的屏障,伏夷的声音也从身后传过来。
“我和你解释过的话你是半点也不信,那你不如自己用术法去听一听近来生的事。”
“你以为我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
“你以为我会任由别人欺骗吗?”
“你以为我会再放手?”
你当然不会这样。
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