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的变化总是如此无常,上午太阳直射大地,虽然不能完全驱散黑暗但总归留下了一些立足之地。而时间刚过正午,就仿佛触了什么转换按钮,天空瞬间被无名的灰雾笼罩。
微弱的光芒穿过灰雾,降下灰色的片片雪花,然而一旦落到地上就开始燃烧,就好像无数尚未燃烧殆尽的余烬自虚空落入世间,侵蚀着它所碰到的一切。
江城子缓缓睁开眼睛,房间的一切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幕布,哪怕房间的灯是开着的,却也照亮不了任何一个角落。
然而他就好像没有现异常,面如常、眼神平静,打了哈欠从床上爬起换上自己的衣服,来到厨房,将早上剩下的汤汁煮了煮,又蒸了几个土豆。
等待的过程,他就这样看着窗外灰色的雪花落在窗台,又一片一片燃烧消失,血色的火焰一朵又一朵的升起,在他深邃的瞳孔中却映照不出任何颜色。
锅里的汤汁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视线之外的地方有白色的固体物质从汤的底部翻出,又被浓稠的汤汁淹没。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即使只过了十几分钟。
“老师,醒了么?!”
大厅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告诉他门外之人是谁。
江城子不急不慢地将汤盛起来,端到客厅桌上,这才打开了房门。
江流儿将她紫色的连衣裙换成了更具诱惑性地黑色抹胸包臀裙,同时摆了一个妖娆的姿势,对着打开门的江城子勾了勾手指。
然而江城子根本没想管她,拍开她抬起的那只不断往地上滴落着黑色粘稠液体的触手,头也不回地就走向了饭桌:“吃饭,记得随手关门。”
江城子率先坐在正对房门的座位上,拿起汤匙挖了一勺汤汁浇在蒸熟的土豆上。
江流儿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伸出一只触手缠绕住汤勺的末端,不过由于汤匙太小,以至于她没拿稳使得整个勺子掉进了汤盆里,汤汁溅起,滴在了江小米扭曲的人脸上。
它气急败坏地张开自己的獠牙将那只触手对半撕开,就好像分开的手指,蓝色的血液从分开的触手中间不断滴落,然而它根本不在乎,就要把触手伸进汤盆里。
江城子皱了皱眉直接拍开了它的手,递给它一双筷子说道:“别直接用手,讲一点卫生。”
江流儿巨大的畸形头颅鼓起腮帮,拉长的头颅上不规则的六只眼睛竟流露出委屈的神色,让人看了不禁战栗。
但它还是老老实实地用分开的流着鲜血的两只“手指”缠住两根筷子,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把汤勺夹了起来。
江城子低着头看着桌面,没有看它张开从胸口一直延伸到下巴位置的血盆大口,不过滑稽的是它还是只咬下土豆小小的一部分。
江小米还是很乖巧,背后长出无数扭曲的肢体,人手、人腿、又或者各种生殖器,帮它把身体固定在座椅上,优雅地吃着食物。
几只手虽然不停颤抖,但配合有序地一口汤汁一口土豆,送进根本没有牙齿的嘴巴,一双双小手从嘴巴的肉壁伸出,帮它一小块一小块地剥离土豆,就算是帮它咀嚼了。
他们就像一家三口一样,和谐温馨,直到午饭时间结束。
江城子把碗盘收起,来到了厨房开始清洗。
而江流儿和江小米缓缓从门口挤了进来,一根又一根触手的背面突起锋利的爪钩,巨大的血色翅膀张开笼罩了整个厨房。
而江小米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扭曲的肢体更加扭曲,不断地旋转、弯折与抽搐,一只眼眶的深处直接戳出一只手指把眼珠子捅了出来,然而血肉依旧连接就让它悬挂在脸前,圆形口器张大缩小:“江城子哥哥,我们来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