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莉亚和爱雅一内一外,蹲在魔法阵边缘,对地上的魔法阵进行研究。
聊起魔法的爱雅似乎换了一个人,语气之中充满自信:
“从表面上看,这个魔法阵的魔力通路有两条,这一条从玄位到易位,另一条从全位到衰位,两条魔力通路将整个魔法阵全部覆盖。
但实际上,还另有一条通路隐藏在这两条之下,而它是从暮位到死位。”
“暮死同端?难怪……”萨莉亚似乎明白了什么,
“既然连主阵者自己都被封锁在这个魔法阵内,唯一的漏洞也已经消失,除非将收藏家杀死。”
爱雅立即否定道:“那是不可能的,收藏家将自己的生命与魔法阵同化,只要魔法阵还在运行那么他就不会死。”
“为了做到这个就需要有源源不断的魔力供给。”
“那枚亵渎石就是魔力来源,它上面刻印的魔法就是那黑雾,而收藏家与其共鸣成功。”
“收藏家、魔法阵、亵渎石,三者已经完全连为一个整体,看似只要砍断任何一端的联系就可以破解,但偏偏它们一环扣这一环。”
两人陷入了沉思。
江城子在一旁完全插不上嘴,毕竟他真的不懂魔法。
但其实他对于魔法理论充满了好奇,按照他的性格,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刨根问底。
只可惜,他看不见,什么魔力流转、魔力通路等等,事关魔法最基础的东西在非人眼里无所遁形,但倒映进他眼中却空无一物。
非人能够通过魔力来辨别人类与非人,而他只能通过看得见与看不见来辨别。
就比如现在,爱雅能够看见魔法阵中魔力流动的痕迹,而江城子只是看见一个圆形图案和一堆鬼画符。
如果让非人知道他看不见魔力流转,那么他的人类身份可就暴露了,所以他只能装出一副会使用魔法,但却对魔法理论不感兴趣的模样。
这样就能避免别人问起他任何有关魔法的看法,答不上来也无所谓,而代价就是他不得不把那份强烈的求知欲压在心底。
江城子环顾四周,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得不到满足的好奇心让他刺挠得难受。
他在角落里现了散落的纸张,上面是一堆鬼画符,那似乎是收藏家研究魔法阵的手稿。
“行吧,完全看不懂。”江城子随便瞥了两眼就失去了兴趣。
但这时他注意到在其中有一张写着他熟悉字体的纸,于是将其抽了出来。
那是有关收藏家的自述笔记。
“您卑微如蝼蚁的信徒祈求您的原谅,伟大之存在,原谅我吧。我甘愿离开您的领土,前往众神遗弃之地接受您的惩罚。
原谅我,请您原谅我,原谅您渺小的信徒因为太过崇拜您而犯下如此亵渎之罪。
伟大存在啊,您的信徒对您的信仰从未有过丝毫的背叛,他只是想要瞻仰您的真面目,亲自匍匐到您的脚边,接受您光辉的普照。
我知晓了,我等这样的凡间信徒根本没有资格窥视您哪怕一眼,我已不再渴望得到您的宽恕,只求您能降下惩罚,结束您亵渎之信徒的罪恶吧。”
下面的文字变得模糊潦草,仿佛收藏家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笔尖戳破了纸张留下了一个个孔洞,甚至还有着斑斑血迹。
接着,它好像变了一个人,文字叙述的语气也变了。
“我一直在思考,至少年轻时候没停下,为什么,我们知道祂的存在,信仰着祂,却从未见证过祂。
我把想法跟父亲坦白,却惹得父亲暴怒,我从未见过父亲那副样子,只让我觉得害怕。
或许是因为年轻,越是被制止,越是好奇,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下海。
印斯茅斯靠海,而且我们种族明明擅水,但镇里的人却阻止所有族人下海。
祂代表大海,祂就是大海,祂是我们的信仰,所以任何用身体接触大海的族人都是亵渎。
我明白这一点,可我还是决定这么做。
因为我知道,我的信仰比任何其他族人都要坚定,我不是亵渎,我是朝圣,我要去面见我们的伟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