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一排文臣之的孙国公,却是将目光落在殿中双双跪地之人,一双狡诈阴险的眼睛透着寒光,沉思深虑颇久。他多方衡量利弊后,觉得不能失了此次打压赵昧势力的机会。
“老臣…”
“既然各位爱卿并无意议,那朕便给出决策。这皇令一事,关乎国体安危,眼下皇令失之逆贼之手,于国于民都是严谨待之的大事,即便是处自斩之刑,想来也不为过。”
斩一字回荡于耳边,袁戈侧头看向身边同样跪地的人,害怕、恐惧一时窜上他的心头。
“不过…此次公主持皇令南下乃是受朕之托,以身设局引逆贼出洞,其危险程度朕也当有所考量。是以,逆贼张狂阴险,公主寡不敌众,一时中招,这才不得已丢失了皇令,功过相抵,便…施以鞭刑二十,以儆效尤。”
本该死刑之罪硬是减轻到鞭罚二十,这等大跨度,一时惊得文武官臣面面相觑,心有异议却不敢言。
孙衡当其一,直接挑明心中所想。
“圣上,此刑罚未免也太轻了,即便一个侍卫冲撞贵人的责罚,也重过于此。”
延熙帝却面上生了几分愠色,道:“朕先前给过你们提议的机会,你们都不言不语,眼下朕给了决断,国公又要质疑朕了?”
孙衡垂道:“老臣不敢,老臣只是…”
延熙帝道:“国公既然无异议,那便如此定罪即可,散朝。”
大臣续退了朝,乾德殿外,周骞木孤身立于一侧,观目探之,却不巧,孙衡一副憋屈之色迎面走来,两人目光相视,周骞木礼道:“国公。”
孙衡一改先前的面色,唏嘘道:“骞木啊,你父亲之事,本公都已知晓了,虽然我与你父亲以往不对付,可那都是往事,方才殿上听闻,还是忍不住惋惜叹之。你是个好孩子,可千万别钻牛角尖啊!”
周骞木道:“多谢国公关心,我已无事。”
孙衡道:“那就好,唉,竟没想到,你父亲无故身死,圣上竟然都不提上一嘴,此次南下赈灾,你的功劳也不小,可圣上依旧不召你入殿行封赏,本公都替你感到不公。”
周骞木垂目:“圣意如此,我等作为臣子遵循便是。”
孙衡瞥了眼对方攥紧的拳头,眼中闪着狡黠的亮光,他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道::“你若是有何难处,也可到国公府严明,本公瞧着你是个好苗子。”
说罢,扬长而去。
——
刑部刑房内,赵昧站立中位,等着刑官执刑。
在她身旁共站着三人,分别是提着鞭子的刑官,刑部尚书范世宴和袁戈。
范世宴给了刑官一个眼色,刑官领命便要挥动着手中的鞭子。
作为刑官,不道六亲,不认尊卑,只认上头的命令,和手中冷冷的刑具。
手起鞭落,力道沉重,绝不含一点糊弄。
刑官气势摆得足,扬臂而起,却是挥不动了。
那刑官抬眼看去,不禁无奈:“驸马,你这都是第三次拦鞭了,照这样下去,这二十鞭子何时才能结束?”
范世宴轻咳一声,道:“袁医…驸马,你这样是耽误刑部执行公务,这于礼于规都不妥当,你要实在不忍心看,不如先退至刑房外?”
袁戈抓着鞭子的手没有丝毫松动,道:“我说了,要么让我代公主受罚,要么这刑就别想执行。”
范世宴道:“驸马,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况且这可是圣上亲下的罚令,你这样做属于违抗圣意了,重则是要过牢狱之灾的。”
袁戈道:“你不说,他不说,谁会知道?你只需要行刑,打在谁身上,外头人不知情,圣上自然也不会多问。”
范世宴无奈:“驸马,你就别为难我了,行吗?”
袁戈不为所动:“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我们就在这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