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琅的实力还不足以和皇帝抗衡。
“对不起。”
江琅以为他在说隐瞒身世的事情,她捂着他的指尖,感受着冰凉渐渐变得有温度,谢致的掌心出了一层细汗,眉头紧锁,睫毛颤动着,不知想起了什么,那模样仿佛备受煎熬。
谢致十六岁那年,三天两头地偷偷往俞随家里跑,两个人不知道捣鼓些什么东西,每每他都到日落西山后,才翻墙溜回家。
他连着被虞士渊抓了几次,虞士渊怕他贪玩误了学业,就命人看着他,非要他把先生和自己留的功课都背会了才准出门。
有一日,谢致带着自己写的文章,来书房寻虞士渊。
书房的门半掩着,彼时正值午后,他怕父亲在午睡,不敢贸然进去打扰,就想着在门外站着等一会儿。
谁想,房里忽然传出了父亲诧异的惊呼。
“这怎么可能!”
谢致听到动静,敲门进了房内,虞士渊已经收起了桌案上的书信案卷,眉目间尽是疲惫。
“功课都做完了?”
谢致点头:“都学完了,父亲让我写的文章,我也做出来了,特送来请父亲大人垂阅。”
虞士渊点点桌案,谢致会意地讲文章奉上,为虞士渊奉了一盏茶。
虞士渊把手头的公务都搁在一边,逐字逐句地读完了谢致的文章,捋着胡须,罕见地点了点头:“不错,大有长进。看来把你关在家里苦读这些日子,还是有用的。”
这话谢致怎么听怎么别扭,他忍了忍,到底没把顶嘴的话说出口。
虞士渊抬眼瞥他,瞧他吃瘪的神色,板着的面孔忍不住露出笑意。
“这些天憋坏了?”
谢致咬咬牙,嘴硬道:“还好,在家能陪着母亲和阿萱。”
虞士渊放声大笑,处理公务的疲累一扫而空,他看着性子倔强不服输的儿子,笑骂道:“还是这个性子,怎么都改不了。好了,今日准你半天假,去吧!”
谢致面上一喜,但一看到父亲瞥着自己,就又压下唇角,一板一眼道:“父亲公务繁多,儿子不敢叨扰,先行告退。”
虞士渊挥挥手,挪来一摞案卷,扼袖抬笔。
谢致走了两步,鬼使神差地停下来,回头问:“父亲方才说什么不可能?”
虞士渊从来不同家人谈县衙里的事情,有什么苦累都是自己担着,谢致连临川的县衙都很少去。
其实谢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他明知道,父亲并不会同他讲这些。
虞士渊愣了愣,他看着儿子拧在一处的眉头,午后斜倚过来的日头落在他肩头,他身后的光影绚烂耀眼。
虞士渊放下笔。
儿子今年十六了。
他一反常态地朝谢致招招手,给谢致挪了一张椅子,让他也在书桌旁坐下。
“致儿,我朝的八州的税款调拨,你知道多少?”
谢致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