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笑得乖巧温顺:“还有衣摆未做,快了。”
“你这孩子就合他的心意。”长公主想到这些年为孙儿操的心,不由叹从心来:“这孩子有亲娘跟没有一样,十五岁我就开始想给他寻个知心知热的可人儿在身边,偏偏他跟头犟牛似的,恨死女人。”
唐娇知晓陆长泽有心病,轻声道:“长公主,我听陆长泽说,当年他被亲妹扔到深山差点死掉,回来后他母亲竟然都不帮他说话,是为何?”
大家族中应该最重子嗣,怎地镇国公夫人不一般。
“唉,这都是我造的孽啊。”长公主想到什么,眼眶满是悔意,握着唐娇的手紧了紧,语气有些哽咽:“当年我儿子是个不服管教的,就行兵打仗,我想着给他寻个温柔贤惠的当妻子,当时泽儿的娘亲在京城贤名远扬,更是出了名的心灵手巧,又出身魏国侯府,我就有意给儿子求娶。这件事情给当时的魏国侯夫人知晓,自是一万个同意,很快就敲订婚事。谁曾想,泽儿他娘在闺中早就有心上人,二人还私订终身,被泽儿外祖父硬生生给折散,最后那人还被弄死了。我们根本不知此事,也是后来泽儿遇难回来后,俩夫妻吵架才知道。她心中怨恨镇国公府拆散她与心上人,将所有的怨恨都撒在泽哥儿身上。可怜我的泽哥儿明明是镇国公长子,从小爹不在身边,娘当他不存在似的,要不是我,指不定我的泽哥儿要受多少苦。”
听到这话,唐娇对陆长泽满是心疼。
如若是个后母,不疼自己倒也不会痛苦,却是被亲娘忽视嫌弃,将一腔怨恨全让一个半大的孩子承受。
这件事情,明明他才是最无辜的。
长公主擦拭眼泪,轻声道:“我当时真的气极打了她一顿,责问她,有了心上人,为何不退婚?她却说是我镇国公府以权压人,权势微小许多的魏国侯根本不敢反抗这门亲事。”
唐娇拿出自己的丝帕为她拭泪,嗤之以鼻道:“明明是他们贪图您的身份权势迫女出嫁,与您何关。”
长公主摇头,抽了抽鼻子道:“我年轻时是有些强势,却从不是个不讲理之人。婚姻一事讲究你情我愿,贵族之间联姻也是这个理。可再怎么样,也不该拿一个孩子出气。”
长公主望着唐娇,语气有些凝重:“还好遇到你,自从遇到你后,泽哥儿身上的戾气减少许多,连性子都变得温和。他说你给他服用一粒解毒丸,服用完后不出半月,他再也没有任何嗜杀的念头,连夜中睡觉都不再噩梦。”
“正是。”唐娇想到陆长泽,语气不自觉放柔:“与他相处几次后,我有一次发现他在虐杀动物就觉得不对劲。他无法控制体内嗜杀,比起心理问题,我更倾向中毒。毒性潜伏在他体内多年,让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如一头魔物般,见不到血就性情狂躁不安。”
长公主捧着她的脸笑容满是慈道:“这孩子能遇到你,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以后成亲他要对你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他。”
“长公主放心,他要待我不好,我带着您和孩子与他分家,让他自己过去吧。这么凶,哪个女人愿意给他暖床去。”
听到她的话长公主哈哈大笑,刚才郁闷忧伤瞬间消失不见:“对,到时候我给你做主。”
这话说得特别洪亮,生怕外面的陆长泽听不见。
陆长泽自然听见,冷漠的脸上难掩得意,想起她娇羞的模样,舌尖抵住上颌,打算等成亲再修理她。
还未成亲就想着与他分家,到时候让她床榻都下不去,她怎么狂。
马车直上官道,差不多一个时辰后,终于在两州交岔处见到信国公府的马车。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见天色不早,干脆吃过午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