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才是慢一拍切换的慰藉容色。
她以为他问,是想逼着她说些什么,包括对某种“喜欢”的看法。
可如今,代澜看不懂了。
那句“怎么了”甚至不用她问出口,何子游就抢先温声:“嗯……我也是后知后觉,在想刚才打断你们会不会违背了你的意愿。”
“仅此而已。”
我的意愿?
代澜直视前方,摄像机此刻并不对准他们,甚至离他们很远。
她走在他前面,距离不过几步,仿佛有可靠屏障,虚空中承住一点身体里真实存在的核心。
那是她丢掉的方向盘。
错愕中从喉咙里喘出一口气。
这口气似乎揣在怀里许久。
此刻才迷迷糊糊醒悟,在得到答案之前的情绪似乎是有些失控的。
很轻易将他人的原意,甚至在不知晓时,会意跑偏,但这并非是自己故意。
而身后的男人觉了,但并未拆穿,惊险地接下了这一球。
原来他是担心,如果我也喜欢姚洛,而他刚才打断男生的帮忙会让我不高兴……
“我”的感受很重要吗?
似乎在迷雾中行走,在钝感中浮沉,但当务之急是先澄清何子游纠结的问题。
可别让他为我苦恼……
“没有不开心。”
“而且算是你帮了我。”话赶话,她再度补充,回忆几十分钟前,那种窘迫依稀存在。
房上坠落一滴今晨的雨,恰好在她额上。
清清凉凉,伸手拭去时听见背后人终于松懈:“好,那就好。”
有命题依旧存在,但他们已向往小巷之外,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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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出太阳了诶。”众人依次从小巷里走出,没想到恰好有阳光从云层间落下,徐扬帆昂头,以手感受来之不易的阳光。
宋汝然笑道:“过会儿水汽蒸就闷起来了。”
谈笑间第二户近在眼前。
相较于盘靖家自带花园的小院,赵奶奶家更小。
只是简单的一层平房,三房一厅,在大棠村,这样的房屋更普遍。
“盘东久!”6树广照旧直来直往,离着还有几十米就将坐在屋前石阶上的老人大喇喇喊出姓名。
盘东久穿着黑色短羽绒又双手揣兜,头圆滚滚身子也圆滚滚,不知套了多少层的棉裤坐下小腿都漏出半截。
6树广接连叫了几声,老人这会儿才缓缓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