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陈窈往旁边挪,双手抱膝缩成一团,像只可怜的小鹌鹑。
“簪子、金属片。”江归一穷追不舍,“所有的,交出来。”
陈窈:“”
居然都看到了。
犹豫几秒,她微侧身体,在视野盲区把东西哗啦啦从宽大水袖里倒出来。
江归一:“你主业捡垃圾?”
“出门在外,总……”
“闭嘴。”
“”
陈窈定定地看着他睫毛优美的弧度。
“看什么?”
“您好看。”
是句实话,也是句假话。
江归一很干脆,“滚。”
她倒想滚,滚去找江之贤,临死前把他杀了。
可江归一为什么这么淡定?途中他利用护指保持清醒,难道听到了关键信息?
陈窈眼睛溜溜转,顷刻间笑脸相迎,轻声试探道:“我们不会有危险?”
这是绝对能得到答案的陷阱问句。
日光越过断壁残垣,映得江归一那张脸油画般唯美。他肩背松弛,姿态十分优雅,即使当下环境糟糕,也有种强烈的嘲讽感——尤其那双丹凤眼末梢挑起时。
“谁跟你我们?你配吗?”
江归一冷笑,“你现在对天磕三个响头,祈祷你主人能及时赶来救你吧。”
陈窈懂了,他这是将计就计以此降低敌人警惕性。相隔不过咫尺,她咳嗽两声,开启装聋作哑模式,“二爷,您这是哪儿的话?先消消气,我方才是怕您不愿配合才说那些话,没想到您误会了。”
江归一闭着眼,“脸皮挺厚。”
她赔笑,“脸皮厚不厚不重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也笑,“再说句话试试。”
完全没法聊。
气氛沉默,空旷的废弃高楼除了呼吸、风声、惶惶脚步再无其它。
戴黑面罩的彪形大汉押着江之贤的三个儿子上了楼。平日高高在上的几位公子哥,双手皆被捆扎,西装起了褶痕,精神萎靡,似乎都打了麻醉剂。
江家主系的车在中间,前后防弹车,而这次十五个系的护卫队伍每系至少十人,总和绝不低于一百五十号人。
谁有这通天本领?内外接应?
陈窈不解。
劫匪把人扔面前拍拍屁股离开。江归一朝前踢了脚,正好踢到江颂竹,他温和地说:“二哥,再用力点我的骨头要断了。”
江归一看不得江颂竹三分虚伪做作的模样,毫无诚意地说:“抱歉。”
江颂竹好脾气地弯唇,看向陈窈,语调笑吟吟,“怎么还有位小姑娘误闯了。”
男人仅仅领口沾染血迹,可判断他没有与劫匪爆任何口角之争。那么,他究竟是不是甄先生,这次事件是他安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