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姜姬已经能到远处地平线上的巨大建筑物了,乐文移动网但估量着距离,明天至少还要走一天。
太阳下山后,气温下降得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冻得人发抖。
姜元坐在地上,龚香脱下衣服,披到他身上。有他带头,数之不尽的人争先恐后脱下衣服替大王搭一个可以休息“帐篷”。
真是君臣一家的典范
姜姬打了个喷嚏,爬上了车。
龚獠也来了,他体型巨大,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他带了一辆车,但从头到尾都不敢坐上去。眼天黑了,要休息了,他就迫不及待的把车让出来,送给姜姬。
姜姬没有推辞,不但自己爬上去,还把跟着出来的八个小童和姜旦都叫上来。姜旦早就在姜武的背上睡着了,姜礼他们在家可能都照顾过弟弟,她到有个小男孩特别熟练的去给姜旦铺床,还把他裤子脱了,叠了一块麻布包住他的屁屁。
姜姬“”尿布
蟠儿了一眼,道“那是阿仁。”他顿了一下,说“阿仁以前有个弟弟,只是全家都被卖了。”父母亲人都离散了。
姜姬只嗯了一声,然后就反应过来了。这几个孩子多数是父母亲人卖出去的,在家庭中,孩子和女人是最容易被卖掉的对象。但全家被卖那就包括父亲或爷爷了。男人把自己卖掉的可能性确实有点小。
“怎么回事”她小声问蟠儿。
蟠儿摇头,低声说“不太清楚。不过我猜,阿仁一家可能以前是赵家的仆从。”
赵家逃跑,不可能连家里的仆人都带走,除了贴心的从人外,其他的都扔下了,这些仆人本来就没有姓氏,又没有田地、家族,失去赵家的庇护后,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姜仁就是这样流落到人贩子手里,又被卖给她的。
姜姬仔细阿仁,见他举手投足,确实和旁边的阿智他们不太一样,显得特别有规矩。而且,姜义他们都紧紧跟在她身边,唯有姜仁跟在姜旦身边。
姜姬记下这个男孩,以后让他跟着姜旦说不定也不错。
一夜无梦。
早上起来,姜姬到很多只穿里衣或就只剩一条裤子的人在那里蹦来蹦去的活动身体以取暖,各别的还有打拳舞剑的,其中有皮肉紧实的年轻人,也有皮肉松驰的老年人。反正刚从车里出来就到这一幕,让她立刻又爬上了车。
蟠儿了一眼周围,让人把车牵到远处,还让姜义等人展开一匹布挡住那边的“春光”,再请她下来,“公主,该出发了。”
早饭是冷饼、冷水。她把饼硬吞下去,喝了一口冷水,冻得五脏六腑都打哆嗦。她记得姜鲜就是在下大雪的时候服丧把自己给搞得卧病不起,被伪王一举赶出王宫的。她才尝过一天,还没有说像姜元一样睡在地上,就觉得身体有点受不了了。如果服上三年,估计她的小命也不用要了。
姜元那边也从“帐篷”里出来了。帐篷也是由众人献出的衣服加竹杆草草搭起来的,大王既然出来,那些蹦来跳去的人就赶紧去把自己的衣服拿回来往身上裹,一个个起来也是冻得不轻。
等到出发时,大家的速度比昨天快多了。
中午时,他们就到了。
比起莲花台,山陵显得更简陋、朴素一些。
仍旧是巨大的城墙,城门口也有侍卫守护,但这里的侍卫起来都像老人一样,头发花白稀疏,牙齿也快掉光了,他们佝偻着腰,拄着手里的长矛,远远到有一大群人来的时候,竟然有三四个人把矛一扔,跑了。
姜姬“”
姜元身后的人很快就跑出去几个跳上马去把人给追了回来。
蟠儿小声解释给她听“在此地守门的都是罪人,世代都不能离开。”
原来如此。这些人不是自愿来当守墓的侍卫的,而是被发配来的。而且可能是祖辈犯罪,子孙后代都要继续赎罪。
城墙内又稀稀拉拉跑出来五六十个人,全都衣衫褴褛,包括门前的侍卫,全都是赤着脚,更有一些小孩子跟在大人身后出来,这样寒冷的天气,他们竟然连一件衣服都没有。
这些人远远的跪下,头都不敢抬。
跟他们一比,披发赤足的姜元就一点也不可怜了。
这座“城”中空荡荡的,没有亭台楼阁,也不会有高大巍峨的建筑。正对着城门的是一座特别简陋的巨大石殿,拱顶,无檐。在它西面有两座小殿,最多是它的三分之一大,一前一后,挤在一起,殿前有石兽镇守。
而在东西方向,则是另一座长形的宫殿,相比第一座石殿,这座宫殿更加威武,但得出来,它前后的殿阁都是加盖的。
与它相对的一边则是一座小殿,从外表,它是最新的一座,造型上也更像摘星宫中新造的宫殿,屋顶是两道重檐,殿前石兽更加灵动。
蟠儿跟在姜姬身边告诉她,那个巨大的石殿是鲁国第一任大王的祭殿,在西面那两座小殿就是他的儿子和孙子,挨这么近就是因为据说二代和三代大王与第一代大王祖孙情深,不忍离开。
西面那座长形的宫殿则是第四代鲁王所建,第五代、第六代鲁王也都想和父祖葬在一起,不肯自己另外起陵,于是后面的鲁王就都这么挤着住了。但挤着挤着,肯定会挤不下的,于是前后都有加盖的宫殿。
姜姬“”真是重感情的一家人。
至于那座最新的,就是伪王所建。一方面,可能伪王确实良心不安,不敢和自己的哥哥、父亲葬在一起,怕到阴间会被责骂惩罚;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又”住不下了。所以伪王就自己又盖了一座祭殿安放灵柩。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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