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男孩女孩中,有二十人的耳中响起了召唤,走入殿堂后就看到蒲团上出现不同编号。众人不敢怠慢,赶紧找到各自编号的位置盘膝坐定,运转功诀。
在上方高处,其实另有一座殿堂悬在空中,不过下方的考生偶尔抬头,看到的只有碧空白云。
空中殿堂内摆着七张桌案,其中六个都坐得有人。六人装束各不相同,有一名道士,两名修士,两位儒生和一名和尚。在这六人面前,下方的殿堂完全透明,露出里面一个个盘膝而坐的考生。
六人就是此次统考的评议,手握考生生杀大权,个个气度不凡,但他们都对旁边空着的一桌视而不见。
此时下方大殿内,第一批进入的考生身边香炉都开始升起光柱,光柱粗细不一,有暗有明。
这两道光柱左边代表根骨天赋,右边是命格气运。时间还没到一半,就有过半考生的光柱停止增长,高度都只有尺许。又过几息,就只有最后一位考生的根骨天赋光柱还在增加,最后升高到三尺半,拳头粗细,内里有一道金线在不断游走。只是他命格气运的光柱虽有两尺,但灰扑扑的没什么特殊之处。
空中殿堂,年长修士便道:“根骨中等,不过有金之锋锐,可以略上浮评级。”
其余几位评议也纷纷点头。既然没什么争议,六位评议就在各自名册上写下评价。评议殿中央立着块石碑,随着六位评议评价写完,石碑上便出现了考生的名字和最终分数。最终分数是取所有评议给分的平均。
随着一声钟鸣,殿中考生离开,下一批考生鱼贯而入,李治就在第二批考生中。
李治坐定闭目,瞬息间两侧香炉中喷涌出两道光柱!
左侧光柱呈青色,内显滚滚波涛,一直长到八尺有余才堪堪停下;右方光柱则是明亮金色,直逼一丈!随后亮金色光柱内浮现无数光点,汇聚成一方小鼎。
评议殿中,那位上了年纪的老儒抚须含笑,道:“根骨命格都是上品,钟鼎亦是上相,这等人才我刘思古这辈子也没见过几个。惠恩公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年长修士道:“看来这次四圣书院又添一个佳弟子,说不定还能入刘老帐下。”
老儒笑得更是欢畅:“好说,好说!”
其实各位评议手中都有一份名单,谁家孩子要去哪个仙宗,都在名单上列得明明白白。南齐惠恩公长子李治要进的就是四圣书院。不过名单和名额也不一定对等,比如太初宫的三个名额就有五家争夺。最后花落谁家,一看考生挥,二看评议挥。
那些没上名单的,就尽在不言中了,毕竟连二等洞天的名额都已分光,只剩一点残羹冷炙供他们争夺。
刘思古提起笔,就在册子上代表李治的十九号后分别写下‘天甲’和‘四十’。
按照传统,无论根骨还是命格光柱,三尺以下为人品,四至六尺为地品,七至九尺为天品,一丈以上则是品。如果光柱能与天地共鸣,就会产生种种异象,常见异象也分三六九等,钟鼎香炉等祭器都是上品。只要能出现异象,那么评价都会相应上调。
刘思古写的天甲是旧制评价,四十则是新制分数,都给到了顶。其余评议按旧制给出的评价都是一样,全都是天甲。只是新制分数分得更细,就略有上下浮动。
最终李治的评价是天甲,分数是三十八。李治这分数看似没到绝顶,但他要修习的是人间王道,重气运,根基并非关键。
接下来两批,又出现了数名天才,或根基九尺,或气运九尺,但都不如李治全面。
等到第四批考生时,忽有一人气运暴涨、转眼之间竟突破一丈!
几位评议都是一惊,纷纷凝目望去,就见那人是个少年,眉宇清秀如女孩。他根基平平,只有五尺,但气运实是惊人,越过一丈还不停止,又涨了大半尺才堪堪停下。第一个品出现了!
还真有气运之子!
六位评议顿时严肃起来,沉吟不语。
仙宗本意,就是想要在冯远郡这风云汇聚之地收几个气运之子,所以才会给下名额。但问题是还没考试这些名额就已被瓜分完毕。现在这个考生根本就不在各评议手中的名单上,这就尴尬了。真出了气运之子而仙宗不收,那未免做得有些太明显了。
就在这时,那人气运又有变化,光柱转为暗红,现出涛涛血海!
那年轻和尚忽然一笑,道:“原来是浮屠血海!这气运你们几家拿了烫手,我大宝华净土却有些用处。这孩子小僧就收了!”
身着太初宫服色的道人张目,平淡问道:“你有多余名额?”
那和尚宣了声佛号,道:“多余名额自然是没有的,但是小僧可以马上去要一个,等道测完了立刻就要。”
众人纷纷点头,不再多说,心下却都暗自凛然。这和尚名额说要就要,显然在大宝华净土里根基极深,轻易不能得罪。
各人也没有和他抢这少年的意思。正如和尚所说,这少年虽是气运之子,但命中杀劫极重,既对自己也对别人,处理起来十分棘手。再说各评议手中都有名单,哪还有位置给这少年?
众评议打开名册,刚要下笔,那和尚忽然道:“这孩子小僧是要定了的,各位下笔时可要手下留情。万一这孩子名次过低,与小僧失了缘份,那就不美了。小僧四大皆空,惟有一点执念,就是记仇。”
众评议纷纷表示必不会让大师机缘落空,那和尚这才作罢。
石碑上显出一行字:段余生,天丙,三十五。
下方殿中,再换过一批考生后,卫渊就听到了自己的编号。
卫渊随着众考生走入大殿,就看到一个蒲团上闪烁着自己的编号,于是走过去坐定。
随着一声清亮的磬声入耳,道测开始。
卫渊沉静心神,按照功诀上所示法门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