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尔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能是因为重逢后一直在做错事,想来胆大无比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他,如今却像是缩头乌龟,连做错了事都不敢承认道歉,只是一味地逃避。
可他也害怕,他怕贝拉因此而厌上他,一次次的猜想是不是因为他之前做的事,才会一直不理他。
这个时候他就会安慰自己,贝拉不是不愿意搭理他,而是因为有事情要忙,所以才妹控和他说话。
只不过在内心深处,他还是隐约猜到了真相,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他怕自己承认了,就会戳破这层假象,怕就算自己道了歉,贝拉也不会原谅他。
无数的恐惧叠加在一起,让缪尔一下子变得胆小起来,以至于在终于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后,只是站在旁边着,也会变得非常满足。
那他当时留下这个娃娃的时候,会不会还抱着交换“定情信物”的想法呢
明明才过去没几天,缪尔却觉得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再回想起当时自己这么做时的想法,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种感觉。
甚至只是着这个明显有被好好保存的娃娃,他都控制不住自己不停上扬的嘴角。
完全忘了他当时是要求的用最好最耐用的材料制作而成的,这才过去多久,根本不可能被“保存的不好”。
因为是背对着的,贝拉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傻兮兮的笑容,不过他拿起了那个娃娃,她还是忍不住想到了点别的。
说她是多疑吧,哪怕知道是谁送来的,当时也还不清楚缪尔失忆的事,她还是立马就检查了一遍玩偶的全身,确保没有任何追踪器窃听器,或是任何定位魔法之类的小东西,她才真正放下了心。
这些肯定是不能告诉缪尔的,本来贝拉也不觉得他会知道自己做过的事,但一想到他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神出鬼没,顿时就没了信心。
再他拿着玩偶不放,她总觉得他是知道了什么,心里越发没底。
也亏得缪尔不知道贝拉心里在想什么,不然他一定会很生气。
这么一走神,贝拉改良储物袋的进展明显慢了不少,好半天都没见多少成果,眼着一个下午过去了,缪尔还捏着那个娃娃不放,贝拉不由得更加头疼了。
他要是一直在这,那恐怕她就要没心思工作了。
晚饭前,贝拉委婉的和缪尔提了这件事。
也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在装傻,说来说去就是不肯走,还一点也不觉得在一边着不无聊。
一点也不担心他无不无聊开不开心的贝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谁管你怎么样,是她被打扰到了才对。
但这话显然不能明着跟缪尔说。
以前她还能直白的说他会打扰到她,那是因为知道小海妖一定不会和她生气,顶多就自己生会闷气,她哄一会就好了。
现在不一样了,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缪尔脾气可比以前坏了不少,还忘了他们共同的过去。
这两点分开还好,放在一起,就让贝拉不得不时时刻刻都要斟酌清楚每一个举动,生怕说错了话,或是做错了什么。
倒也不是说这样很麻烦,在平常和外人相处的时候,贝拉也是这么做的。
但一旦这人变成了已经是海妖王的缪尔,原本出了错也无关紧要的后果,一下子变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顿时这整件事都变得特别可怕。
想到这,贝拉忍不住向了一点也没有自觉的蓝发海妖,最终还是只能将心中的抱怨压下去。
几天过去了,有缪尔在一旁雷打不动的当雕塑摆设,贝拉改良版储物袋依旧进展缓慢,有进度,但远远还没达到她预期的效果。
这恐怕是贝拉研究生涯的一个滑铁卢,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依旧是他们怎么也追不上的高度。
自从贝拉拿出了石傀儡,乔伊斯公爵就对她平常都在实验室里干什么特别感兴趣,时不时就会问她进展如何,需不需要什么。
这一幕在珍妮丝夫人眼中就成了他将女儿做工具劳力的证据,但贝拉知道,父亲会这么做,何尝不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施压。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对她的,让他在她和母亲,与国王乃至整个国家之间选一边站位,那真是最残酷不过的选择。
她不想那么做,所以她想了个能够缓和这个局面的办法,那便是妥协。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母亲也许不会同意,但只要她表现出了不在意,她气归气,好歹也不会和父亲吵起来,因为她是自愿的。
她也想这么做,所以没关系。
说回现在。
贝拉不可能在父亲询问后还隐瞒她正在做的事,对于她选择改良储物袋,乔伊斯公爵一开始表现出了不解,但在贝拉说了她的想法后,乔伊斯公爵也没法说出反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