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望地闭上了眼,心中悲哀地想,完了完了,上天真是白给了她一次机会,今日她就要死在贼人剑下!
耳尖传来刀剑碰撞的一声铮鸣,撞得她灵台一震,鼻间忽然传来凌冽而熟悉的竹香,她周身一暖,跃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头顶传来低沉喑哑的声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担忧,“贺之盈,醒醒,你受伤没有?”
少女直感觉神识要被这暖意吞没,臂上伤口更痛,要将她神智刺死。
她将浑身重量寄于容惟身上,意识昏沉地摇了摇头,模糊着说道,“表兄,我是不是要死了?”
揽着她的郎君道,“还能走吗?”
女娘原本饱满鲜艳的红唇毫无血色,动作微弱地摇头,几欲昏过去。
她模糊中感觉劲拔的郎君揽住她的腰,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整个世界倒了过来,腹中被骨骼分明的肩部顶住,双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锁住。
啊!这个该死的郎君!他是将她当作麻袋扛了吗!
他怎么跑得这般迅?她被他颠得先前在花厅用的吃食都要吐出来了!
但她此刻连出声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如一个柔软的麻袋般被郎君架在肩上扛走。
意识陷入昏沉,只记得耳边响起众多郎君女娘们的急烈说话声,密密麻麻的奔跑脚步声,紫锦和沈若真的关切声——
模糊中过了一阵,腹中翻涌感忽地消逝,身体仿若在江面上荡漾,容惟似乎将她放在了船只上。
跟着面上一软,似是谁在用锦帕擦拭着她面上冷汗,但怎么动作如此粗暴?!她柔嫩的小脸怎经得起这样粗野的擦拭。
似是见她小脸皱成一团,落在面上的力道轻柔了不少,紧接着有粉末落在了右臂上,绽开的伤口猛地一痛!
“啊——”她痛叫出声。
“宋公子,盈盈不会有事吧?!”沈若真看着倚在高大郎君怀里的女娘,那郎君面色漆黑,有风雨欲来之势,正利落地在女娘右臂上洒着药粉。
“不会。”郎君眉头紧拧,嗓音带着嘶哑,手下不停,立刻取了锦帕缠上伤口,紧实地扎上一个死结。
见贺之盈又陷入昏沉,但呼吸变得平稳些许,沈若真才微微放下心。
旁边的长风忙道,“公子,容属下为您包扎。”说着就要接过容惟手上的伤药。
沈若真这才注意到,面前郎君的衣袍上也带着刀刃留下的划痕,只是伤口不深,血液早已凝固。
“不必,你去帮着划船。”
此刻他们已坐着船只离开,徐府护卫将剩下的贼人缠住,等待着他们带来援兵,赴宴的郎君带来的小厮正勉力划着船,好让船上众人能够平安抵达,也有不少郎君加入,因划桨有限,他们便徒手拨开江水,再加上此时江流湍急,一时间船行迅。
长风连忙应下,立即离开了。
露重夜寒,江上更是霜气横秋,一阵江风钻过,吹得衣袍簌簌作响。
容惟怀中的娇小女娘身形一颤,嘤咛道:“冷。”
那倚靠的郎君身形也是一颤,面容漫上些无措,对着对面的沈若真道:“她说她冷。”
沈若真没好气地道:“那你便揽紧些。”
见那郎君双眸一缩,动作迟疑,沈若真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