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老头看上去至少六十岁往上,她妈活到现在也才四十几,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旧识?
是老朋友?不可能,她母亲不会有这么可怕的朋友。
难道是过去的同事?有一两个神经的同事倒也正常。
江折雪还在脑中胡思乱想,宗先生却走上前一步,用一种熟悉的语气轻声细语道:“你母亲最近怎么样?”
那语气,就像不久前他在花园里,轻声细语道:“那就喝一碗公鸡血吧,不吃东西可不行。”
她心中莫名泛出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宗先生便慢慢勾起嘴角:“哦,我忘了,她早就死了。”
月光下,江折雪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她抬起头,漆黑的眼睛冷冷地望着他。
像是目睹屠杀的羊羔。
见江折雪这样的表情,宗先生终于满意地露出笑容。
他满足般地叹息道:“你一点都不好奇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是宣郁害死她的。”
郑晚月等了许久,江折雪终于又翻窗回来。
她给她带了两盘冷掉的寿司,又给她塞了个苹果。
郑晚月有些牙疼地盯着怀里的这些东西。
考虑到她们现在正处于被绑架的情况,她还是苦着一张脸,逼自己接受这些简陋的食物。
江折雪还坐在窗户边沿,她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个苹果,用袖子囫囵擦了擦。
向外推的窗户敞开着,窗外是黑丝绒一般的夜空,一轮明月孤冷地高悬着,看不见一颗星星。
江折雪背靠着窗棂。
月光照在她身上,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她拿起这个刚刚用袖子擦过的苹果,面无表情地啃起来。
郑晚月看着她的神情,不知为什么莫名有些畏惧。
就像很久之前姐姐告诉过她的。
——“江折雪和他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都在水里。”
注意到郑晚月的目光,江折雪向她看过来。
她从窗台垂下一只脚,直接踩在被子上,又往上隔着被子不轻不重踢了踢她的小腿。
她说:“咋,吃不惯?我去厨房再给你偷个烧饼?”
郑晚月:“……不用了。”
看来宣郁和她的世界就是天天吃烧饼。
江折雪三两口把手里的苹果啃完,随后相当没有道德地往窗外一扔。
苹果核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精准落在一片葱郁的花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