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一动,一个修长的身影带着门外的寒风,飞奔进来。
林子达赶忙站起来行礼,王瑞阳也猜出了这人便是三殿下。他跟着行了礼,看清楚了三殿下的长相。
他五官清隽俊朗,周身却寒气逼人,阴冷的眼神从众人脸上一扫而过,仿佛开了刃的刀一般锐利。林子达不动声色地拉了拉王瑞阳的衣摆,两人坐下,垂下眼帘。
洛名傲接过牛婶手中的人,掏出帕子,温柔又细致地给小野擦脸:“不哭了,哥哥带你回去。”旁若无人,语气宠溺。
小野大概是闹完了,这会安安静静地靠在洛名傲怀里,闭着眼睛,小声地啜泣。
洛名傲望着小野,安静中带着些委屈的表情,不由得嘴角微翘,梨涡浅现。
增德不明所以,见大家谁也没敢动,他也不敢抬眼,只看到这位身着锦衣的公子伸手将东家抱起来,走了。
这不是东家的哥哥,这是东家的相好。增德看到王瑞阳的眼神痛苦又隐忍地追着前那个背影,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可怜的王公子。虽不知道那锦衣公子什么来头,但从气场上就能看得出,王公子输定了。增德端起酒杯:“东家醉了,咱们继续。”
这晚,王瑞阳喝了个烂醉,增德和林子达两个人将他送了回去。
腊月二十九,镇南王府张灯结彩。
与京城冬景的枯瘦寂寥完全不同,楚堰的气候暖和许多。冬日的王府里依旧满院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假山旁珍稀茶花开得正艳,案头的水仙香气宜人。各院的仆妇侍从都换上了新衣,穿梭忙碌,准备迎接热闹丰盛的除夕。
“殿下,宫里来旨了。”贴身的太监毕恭毕敬,进来禀报。
洛名威放开正在给自己揉肩的小美人,整理好衣冠,去前厅接旨。
传旨的公公笑容满面,洛名威得知随圣旨一同到的还有父皇赏赐的青玉龙舟,更是激动万分。
老三硌应了他二十余年,总算办了一件让人称心的事。青玉龙舟,小时候洛名威第一次上船就听桓成帝说过,那是移动的皇宫。
他给传旨的公公赏了一箱子金银珠宝,公公半推半就,领赏谢恩。他知道福嘉公公派他来传旨,明摆着是有意提拔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机会入大殿下的眼,宫里谁不知道大殿下就是这天下将来的主子。
他还给大殿下带来了一个消息。皇上也赏了三殿下,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不过是两名小太监,说是三殿下原来用的哑了。名字嘛,好像是叫什么孙立,张三连,都是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听说是内务府上次新进来的那批奴才中,被各宫挑剩下的人。
洛名威确实没有听说过孙立,张三连却是知道一点的,罪将之子,居然做了阉人?有意思。
张三连和孙立,一天也没有耽搁,两人与国公府派来送年礼的十来个人一起,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八天,终于在大年二十九日傍晚走到了太白县。幸亏宋大人往宫里递了信,说三殿下在凤翔,若是在秦州,他们可能走不到镇北王府就冻死在半路上了。
一行人在天长观安顿了下来。张三连和孙立刚换了衣裳,就接到了通传,两个人同去天长观的后院,拜见三殿下。
洛名傲站在书阁的窗前,远远地望着台阶上的两人的步履轻松,脚程并不比暗卫慢,心下沉思。
父皇极少赏他什么,这次却突然赏了两名太监,看身手也不是普通的太监。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