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宴溪狰狞的面目渐渐变得温和无害。
他还不太适应鬼魂的新身份,连个虚影都快要维持不住,仿佛一阵随时都会吹散的烟雾,摸不着也抓不住。
怀驰像是怕惊扰到丁宴溪,抱拳问询的动作近乎是一种永恒的凝固姿态,“你好啊,你是传闻中的鬼怪吗?”
丁宴溪没有回答他。
怀驰却一直好奇地跟着他。
丁宴溪还学不会隐藏自己,跟个游魂似的飘荡在世间,多次想动手撕碎怀驰,却因着为数不多的良知歇了念头。
他知道的,怀驰一直在费心费力地帮助他。
怀驰初入江湖,立志惩恶扬善,得知此鬼的身世后,决意要帮丁宴溪洗去家中冤情。
相识至今,怀驰付出许多代价,确实帮他查明真相,也还了丁家一个在世人眼中无关痛痒的清白。
丁宴溪不明白,觉得还不够。
怀驰劝解他放下,可有时候怎能够说放下就放下?
怀驰自个也放不下。
怀驰时常感到无能为力,他忙忙碌碌、寻寻觅觅,只能勉强看破世间的冰山一角。
当今世道的对错并不是分明的。
势大为对,势小为错。
要决定对错是非,你要变得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不敢妄自评判你的对错。
丁宴溪知道的,怀驰为他做的足够多。
自始至终都在帮他的人又怎会害他?
丁宴溪稍稍捋平了怀驰的衣角,本能的空虚致使他将怀里的人搂抱地更加紧密,灵魂的罅隙一寸寸填满。
怀驰闻言却是落寞地垂下眼眸,万般言语化作一句无轻无重的感慨,“要是我真是个无拘无束、无所不能的大侠就好了。我所能做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