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酒馆儿的外面已经在飘雨了,雨丝细细的密密的,湿润了衣衫,湿润了空气,也湿润了面颊。黑的状况,稍微有所改善,大概是之前,稍纵即逝的闪电,让那些自以为是星星,有些汗颜的缘故。
大胡子讲完经过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精的辛辣让他很快找回了酒鬼的感觉,他似乎很想抱怨什么,又不知道该抱怨什么,只是沉闷的了一句:“那个泰雷福斯是个好国王,比咱们的穷子强多了。”
高颧骨把黄板儿牙一呲,露出一个刻薄的笑容,然后不屑的丢了大胡子一眼:“切,那个泰雷福斯就是个怂包蛋。”
“啊呸,屁话!”大胡子很激动,以至于沾满糟糠的胡子,在幽暗的灯光下颤巍巍的抖动:“我这辈子从没听过那么好听的笛声,从他的笛声里,我能听的出,他热爱生命。你以为他愿意给希腊佬儿提供资源吗?他那是不想让米希亚的老百姓遭受战乱之苦!他是站着死的,他用他的生命,给米希亚人民顶起了一片和平的。不像咱们那个穷子,为了个女人,让整个特洛伊跟着他倒霉!”罢,大胡子愤懑的吞下一口酒,无奈的叹息一声:“那些士兵不该杀了他啊……我知道,他们两边儿都笑他怂。他们当然笑他怂!因为,他们两边儿都希望泰雷福斯帮着他们打仗!依我看,泰雷福斯才是条汉子。”
雨丝停留在人们的脸上,闪电停留在人们的视线上,而泰雷福斯的生命,却停留在了时间上。
没有听见酒鬼们的笑声,那间酒馆儿,很难得的,严肃了一次。大胡子喝多了,冒冒失失的,替泰雷福打抱不平。这让帕里斯非常尴尬,因为帕里斯万万没有想到,在百姓眼里,他居然是个昏君。
可问题是,百姓们怎么知道海伦公主是个谎言?百姓们怎么知道,帕里斯是为了推翻神话的统治,才抢走海伦公主的?百姓们怎么知道,所谓的奸夫,其实是浩得休斯给帕里斯造的谣言?百姓们更加不会知道,岳大锤谎称泰雷福斯让他们买粮,才引起了特洛伊和米希亚的误会。或许有些事情,连帕里斯本人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仅仅从表面上看,帕里斯确实显得有些昏庸。
大概只有帕里斯的母后,曾经做的那个梦,才是事情的核心。梦里面,普罗米修斯曾经预言,他们的儿子帕里斯,将会推翻宙斯的统治。而且特洛伊,将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或许一切都是意,一切都是命。
话,泰雷福斯死了之后,米希亚宣布进入休克状态,就是,他们放弃发展经济,而主动选择过苦日子。这就意味着,米希亚表明,他们无法给希腊联军提供任何援助。随之而来的是,希腊联军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只能依靠本土的物资供应,而且,来自于他们本土的物资供应,也越来越匮乏。
菜市场里面总能看见帕里斯的身影,总能听见帕里斯的声音,因为他是菜市场守护神嘛。
攒动的人群之中,就听帕里斯对身边的赫克托道:“最近有日子没看见赛半仙儿了,这边打的这么热闹,他去哪儿了?”
“赛半仙儿回斯巴达了。”赫克托低声了一句。
帕里斯不由得眉头一皱:“他回斯巴达干什么?”
赫克托谨慎的向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神神秘秘的道:“赛半仙儿觉得,上次弄丢了粮食,挺过意不去的。呐,眼下马上就要入冬了,赛半仙儿算准了,在进入冬之前,希腊联军一定会从本土,弄一些物资过来。”
“哦,我懂了,赛半仙儿去斯巴达买他们的粮食!”帕里斯恍然大悟。
赫克托点零头:“就是这个意思。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嘛。赛半仙儿带着特叠台和阿滋赫仑,打算来个捷足先登,买下希腊联军的粮食,让希腊联军无粮可买。”
正如赫克托所的那样,赛半仙儿带着特叠台和阿滋赫仑,一个星期之前就出发了,算一算日子,如果顺利的话,此时此刻,他们差不多已经到达敌后了。
斯巴达的气比特洛伊那边,更加热一些,晴多雨少,显然是个丰收年。沿着乡间路前行,满眼都是碧绿碧绿的田野,金黄金黄的麦浪,和满头大汗的农夫。午后的斜阳落在泥泞的路面上,把原本软软的路面,晒的硬帮帮的,就像是……不知道像什么,等想起来再形容吧。
总之,赛半仙儿手里面拿着一副塔罗牌,蹲在路边,面前铺着一块麻布,上面用红墨水儿,清清楚楚的写着几行大字:相面占卜看风水,一次七块八毛五,十五块钱两次,不灵不要钱。
那些庄园的庄园主,永远都是那么的万恶,仿佛把他们的气派洒的到处都是,即便赛半仙儿看不见,也能嗅到那种腐朽的味道。路上行人不少,但是,人们都匆匆忙忙的,只顾着赶路,找赛半仙儿算卦的却没有几个。赛半仙儿蹲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
突然!
一群女饶声音传了过来,工夫不大,就看到了她们的身影。她们穿着性感的裙子,薄薄的柔柔的,将她们身体的曲线,衬托的非常妖娆。尤其是她们的笑声,就像枝头的百灵鸟,叽叽喳喳的。
赛半仙儿侧着耳朵听了听,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女人走到赛半仙儿跟前,娇滴滴的道:“喂,瞎子,给我算一卦呗。”
赛半仙儿毕恭毕敬的探了探身子,谦谦的行了个礼:“你就是米琦罗斯姐吧?我早就算准了你会来找我的,只是你来的似乎晚零儿,不过不用担心,这不会影响我的法术。”
听赛半仙儿这么一,那女人顿时变得虔诚了:“哦我的,你果然料事如神,我这次来是想……”那女人正在琢磨如何清楚来意,赛半仙儿却把话茬接了过去。
“你是想算一算,你和你表哥的婚事,对不对?”
“不。”那女饶表情,隐隐约约变得严肃起来,她悄悄的向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压低了声音,贴在赛半仙儿耳边,神神秘秘的道:“表哥病了,打算买药,打算买很多很多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