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林英探过头来问谭果有没有受伤,完全不顾椅背上刚经历了生死一线的杨跃在上方鬼哭狼嚎。
见谭果没事,林英忽然转头,“你这也太重了,飞机班不考察你们体重的吗?”林英没好气地说,抬头看见杨跃所画的画,扶额,“你这画的什么,扬长避短知道吗?我这儿带了些插画贴纸来,你还是别画了。”
杨跃被眼前老成的少年给训得体无完肤,有些羞愧难当,像一个小弟跟从老大的指示,跟在林英屁股后面帮忙。
谭果看到散落一地的贴纸,有些是一笔一划描摹出来的,有些是在书本上剪下来的。原来他很早以前就开始准备了。
板报准备了很久,杨跃他妈喊他回家吃饭,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忙碌的身影。谭果负责在贴纸上粘上双面胶,林英则上上下下地拿贴纸,撕胶,把椅子拖到合适的位置,爬上去,贴好,又爬下来,循环往复。
谭果贴完后,看着林英逐渐有些气喘吁吁,一只胳膊撑着头,“要我帮忙不?”
“不用。”林英一口回绝,一边画一边问,“谭果,以后你要学文科理科?”
“文科吧,我理科太差了。咱们学校理科强,占少数的文科生要重新组建班级,所以啊,咱们当同桌的日子不多,你要好好珍惜。”
椅子上的身影微怔,“说不定我也学文科呢,挑战一下。”
谭果想起病床前那个男生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唉,你这么贱干嘛,听姐的,学理科,保你飞黄腾达。”
林英不再说话,终于他来来回回上下椅子,最后站上上椅子的瞬间,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身体快失去平衡机能,谭果一把扶住椅背,望向上面的人,“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废什么话,快拿贴纸,最后几张了,你帮一下怎么了?”
“是是是,我的错……”
周一上课,后黑板的画报受到了班里师生的同意赞扬,谭果心里暖暖的,这下不论有没有得奖,她也能心安理得了。
林越书到教室时,却拉长一张脸,像是谁上辈子欠他钱的模样,“本次月考的数学试卷被人动过,统一改用a卷,以后要是被我抓住咱们班上有这些不干净的手脚,就等着家长来接你们吧。”
爆炸性的消息,班里一阵唏嘘,又是感叹a卷比b卷难一个档次,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偷试卷,也不收好尾。
谭果想起上周五小何慌张的模样,却又不敢多想,忙摇摇头。
此时你的好友林英向你传来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又瞟瞟前排的小何,显然也想到这一层。
两人本可以小声传话,非要在后排挤眉弄眼,肢体夸张。林越书一怒之下,做了一个决定,以后的数学课,林英都做到讲桌旁来。
谭果看着林英将桌椅在地上拖得吱呀乱响,魔音绕耳,默默为这位同桌祈祷,林越书今天刷了牙。
试卷是谁动过,最后也没有准确的答案,仔细回想,那时候的很多事情都缺少一个答案,像是余橙的情书,谭果的问题,还有谁偷了月考的试卷,以及嘴里怎么也散不去的辣条味。
青春的冲动与羞涩并存,美好瞬间如梦幻泡影,回间,空气中只有淡淡肥皂泡的香味,在刺眼的阳光下,逐渐蒸腾,没了踪迹。
不论是高中,初中,都将衡水模式作为范本,周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每天小测,每个单元中测,几个单元大测。滚动而来的试卷,如滔滔江水,将每一个不愿意前行的学生裹挟向前,就是不想记住也难。
第一次月考,谭果成绩很明显不如人意,从她第一次被叫去物理办公室,而不是主动进去的那一刻。脚下不留神踩碎的一张54分试卷,神形俱碎的外形让她预感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最折磨人的不是破口大骂,而是苦口婆心。最让人感到恐惧的不是苦口婆心,而是沉默。
陈黎对她这个课代表可算是留足了脸面,仁至义尽。还没踏进办公室时,她听见一位女老师尖锐的声音。
“你这个班,以后看来读文的要占大多数,你何必呢,批改的这么细致,没人领你的情。”
“他们看不看是他们的事,我改不改是我的事。”陈黎吸一大口烟,呆呆地看着对面的“禁烟学校”四个大字。
“这个叫谭果的是你课代表吧,我还常看见她,本科目考成这样,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