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雪,医馆中人并不多。
医者瞧见风雪之中走来一个姑娘,她背上背着一个人,步履艰难。
“快,去搭把手!将人抬进来。”
他同自己的徒弟说,自己也忙跑出去。
“姑娘,我来帮你。”
沈稚宁的脸冻得通红,她抬眸,看向朝她伸出手的年轻医者,道了声,“谢谢。”
“他这是怎么了?”
将卫凌州合力扶进医馆,林与陵问向沈稚宁。
室内,草药香味儿充沛,少女一身清白,唇珠轻动,“中毒。”
“可是遇上了什么仇家?”
林与陵看见卫凌州身上的剑与沈稚宁身上的刀,出声询问。
沈稚宁不欲多言,只说∶“麻烦您救救他。”
“姑娘且放心。”
沈稚宁瞧他,一身书卷气,不是读书人,却是一个医者。比起卫凌州身上的那股温和,有过之而无不及。
医者圣人心。
她不禁想起这句话。
卫凌州显得狼狈,可却有一兜子金珠。
倒足够他们在这乱世过活。
沈稚宁倒出来两颗,将其交给林与陵,当作诊金。末了,她又想,如今,娄询死了。不出半日,临州城内便会戒严,以卫凌州此时的伤势,怕是逃不出去。
而家,他们是回不去了……
她从布袋之中又倒出五颗。
“烦请先生让我们在此养病,多住几日。”
林与陵看向沈稚宁,眉眼间清纯灵动,蹙着担心。他抬手接过,言道:“我这儿有一处后院,可供姑娘与公子落脚。”
“他的毒……”
沈稚宁忧心问询,林与陵看过去:“他身上有五种奇毒,一毒致他眼盲,一毒致他昏厥,一毒攻其心肺,一毒催他之命,还有一毒……”
沈稚宁听着心惊胆战,他为何会中这么多毒?眼盲之毒,还有杀阀之毒,她知道,是娄询给他下的。
其余毒,也是因娄询而起吗?
“还有一毒是什么?”
林与陵看向沈稚宁,瞧模样,怕是还未出阁。他摇了摇头,不再多言:“姑娘日后会知道的。”
“如今,我可用药吊住他的命,保他不死。可这般活着,眼盲,心痛,加之……也是生不如死。”
沈稚宁看向卫凌州,她不知道,从来不知道他有过痛苦,她只觉得他是个疯子。
“可有什么法子缓解?”
那日,巧寻来的大夫说他的眼盲之毒可解,只需长期服用解药。却未说他身上有其余毒。
林与陵看着沈稚宁,留下一句:“日久可解。”
沈稚宁应下:“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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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雪已停。
屋子里烧着炭火,响起“滋滋滋”的声音。
偶尔烫出火星,飞溅到火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