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元年十一月初七,肃军骁骑将军肃抒恩、车骑将军张仁宝合攻洛京,洛京守军顽抗四日后,主将朱炳谅献城投降。
十一月十一,肃王亲率大军围攻长安。
“王妃。”沈觅与赵诩在离城门百米外的一个土坡上观战,忧心忡忡,“王爷万乘之躯,就这么以身赴险”
“王爷身经百战,哪里就这么娇贵了”赵诩不以为意,“何况,开国之君,哪一个不是以武立国的王爷腰悬太阿,就该有荡平八荒的武功。”
“王妃一语惊醒梦中人,所言甚是,是我目光太浅了些。”
赵诩笑笑,“哪里的话,沈相无论眼界资历都是我与王爷比不上的,我走之后,王爷还需沈相用心辅佐。”
沈觅应了,又道“若我想修与王妃,又该将信给谁呢”
“大仇报后,枳棘便要告老,他手上的暗卫细作,我与王爷商量了,还是握到自己手里放心些,故而暗卫归于王爷,改名曰修罗卫,细作归于我,名曰罗侯司。届时我会钦点一个罗侯头目,你与他联络即可。”
沈觅细细品味了,“这名字很有几分意思,颇有佛性。”
他心内觉得,肃王夫夫二人这分工更有意思。
赵诩穿他所想,也并不揭穿,“有些事,若你与王爷不好商量,亦可直接报与我知晓。我虽不干政,可也不会坐视不管。”
沈觅已然不想去纠结他到底不干政这么一回事,“你的意思是,王爷不准备遵循古法,准备变法了”
“早在肃州,王爷就非因循守旧之主,沈大人忘了么只是王爷到底年轻,又杀伐决断惯了的,若是与臣子起了冲突,还请沈大人说和一二。”
“既然这么放心不下,你干脆自己留下算了。”沈觅见他忧心忡忡,不由得打趣道。
赵诩摇头,“我若留下,王爷难免掣肘,而且也永远立不了威。操心劳碌这么多年,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歇歇了。”
沈觅大笑,“王妃是一把老骨头,那我岂不是半截身子在坟堆里了”
二人一起又说了几句笑话,猛然听闻远处一声轰响,延平门硬生生被石砲砸出
一个缺口。
“德泽年间兴建的城门,竟然花了两个时辰才砸出一个口子,当年魏国公兴建西京,居功至伟。”沈觅感慨万分。
赵诩着将士们或用云梯,或用绳索地攀爬进去,“沈相,不如今日我和你赌一局如何”
“哦赌什么”
“多长时间攻入宫城,邓翔老贼何时伏法。”赵诩笑眯眯道,“我就押你觊觎许久的那瓶三十年的好酒。”
“好王妃豪气”沈觅抚掌笑道,“我也不能小气,也罢,我手上正好藏了一幅赵文正公的青山贯雪,若我输了,双手奉上”
“以示公平,你我各自在地上写上答案如何”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二人一同转身,沈觅写着“三个时辰,五个时辰。”
赵诩却写了“明日,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