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觑向浮梦,问:“长老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浮梦侧头看了一眼关着的木门,说:“外面那个,就是你新收的小弟子?”
梅落时也顺势看过去,答:“对,叫明遥,今年十四。”
门外隐约传来剑刃破空之声,听得出外面的人有在认真练剑。
浮梦重新看回梅落时的脸,眸色深沉,嘴角罕见地勾起浅笑:“看着是个不错的孩子,为何让他住进梅苑,而不是跟别的弟子一起住在雪融舍?”
梅落时奇怪于浮梦今日的多话,但也老实答了:“多年前,望梅阁有一弟子犯过大错,明遥恰好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受了些欺负,我怕他心中生障,就让他搬来,和我同住,也方便平日教导。”
浮梦轻啜一口茶水,道:“可阁主这般做,不是让他显得更特殊了吗?”
“……我是有些冲动,但他确实……”梅落时面露难色,蹙眉叹道,“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浮梦却问:“是想不出,还是没去想?”
闻言,梅落时面色微变。
她强硬道:“长老闭关太久,或许不了解诸多事宜,在我看来,由我亲自看着明遥才是最合适的。”
常常慵懒的眼眸肃穆凝聚,坚定地与浮梦对视。
浮梦并不反驳,起身走到窗边,将槛窗推开些许,透过那一丝罅隙瞄望院子里的明遥。
“那孩子,看着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她说。
“有吗?”梅落时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从前生活困苦,所以懂事比较早。”
浮梦轻嗤:“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梅落时不解。
砰。
槛窗再次合上,挡住外院似是不经意觑来的目光,浮梦转身回座,语调意蕴悠长:“他这种年纪的孩子,往往心思又多又重,比绣线还细腻几分,一个行差踏错,就容易误入歧途。”她看向梅落时的眼底,藏着许多令她看不懂的东西,“梅阁主,平素可千万千万——多注意些。”
这话像是提醒。
梅落时似懂非懂,只按一贯的想法思考,认为她是让自己多注意明遥跟同门的关系,不要让他因特殊而被旁人孤立偏颇。
她抬头挺胸,信心满满道:“这是自然。”
浮梦默不作声地观察她良久,轻笑一声,道:“那就好。”
说罢,她不再停留,推门走了出去。
梅落时起身相送。
两人走到距离明遥不远的地方时,明遥止住练剑动作,斯斯文文向浮梦行礼:“长老慢走。”
浮梦步子一滞,只回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便消失在月洞门口。
惨遭冷待的明遥倒也不失落,反而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梅落时在他身旁站定,问道。
明遥笑着想凑近,又怕她嫌自己刚练完剑,身上正热,便隔了几步距离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