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洄尝试了几下都坐不起来,反倒被小姑娘按着肩膀劝阻住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落,先躺着罢。”
另一只手忽然伸进来,猛地将帷帐掀开,乍泄的天光中一张细眉细眼稍显刻薄的面孔,先是极不屑地瞥了一眼燕洄,转而向另一名姑娘斥道:“梨青,你嚷嚷个什么劲,不就是人醒了吗,又不是过年,有什么值得大张旗鼓地庆祝的?”
名唤梨青的小姑娘一吐舌头,转身捧来一杯清水,抱着燕洄的头给她慢慢饮下。
温热的水滑过,滋润了干涸如火烧的喉咙,燕洄对梨青沙哑道:“多谢梨青妹妹。”
梨青反而羞赧道:“你不用谢我,是二爷派我来好好照料你的,要谢就谢二爷吧!”
燕洄微愕地睁大了眼睛。
二爷?沈星溯……
是了,当时沈星溯命她宿在床前的踏脚上,刺客来袭那刻,她虽惊惧,可还是怕沈星溯会就此殒命,一时慌了神,就扑上前挡住了那剑。
她本意是想推开刺客,却没料到刺客的剑刺出的那样快,要不是对方最后有了收势,她真就要被串了个透明窟窿了。
燕洄低下头,果然自己胸腹间鼓鼓囊囊地缠着不少棉布,细嗅之下还有浓苦的药味。
梨青放了水杯,笑盈盈道:“你昏睡了好些天了,现下这不是太守府而是沈府了,二爷紧张你伤势,特地带了你来京城医治呢!”
燕洄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已身处沈府之中,
指尖拂过伤处,摸到一片潮热。
虽代价有些大,可毕竟她已成功地进了沈府,事已算成了一半。
瞧见燕洄面上挡也挡不住的喜意,站在一旁的菊落撇了撇嘴,冷哼道:“是啊,来京城医治而已,等医好了伤还不是哪来的再滚到哪去?”
梨青紧张地看了看燕洄,看她并无异色,这才悄悄地拽着菊落袖子,“你别胡说。”
为了圆场,梨青又笑着转过头对燕洄道:“还未来得及跟你介绍呢!我是梨青,她叫菊落,我们二人同为二爷房里的贴身婢女,也就是二爷重视你,才叫我们两个来亲自照料你。”
听到重视两个字眼时,菊落活像被人踩了脚似的跳起来道:“梨青你真是个碎嘴子,跟她一个外人有什么好说的,二爷哪里是重视她,明明是可怜她!”
“谁可怜呀?”
有人掀帘进屋,语调轻扬。
菊落回头望见沈星溯,变换了一张嘴脸笑道:“燕妹妹受这样重的伤躺在榻上动弹不得,奴婢念着她辛苦可怜。”
沈星溯不作回应,抬步上前,坐在燕洄的面前,询问道:“感觉怎么样?若不适,我再召薛太医来一趟。”
燕洄自他接近便下意识地瑟缩后挪,心中对他的惧意还残存着,便勉强答道:“多谢二爷好意,奴婢未有不适。”
“嗯……”沈星溯抱着手臂,沉思了片刻,对梨青与菊落道:“你们先出去吧。”
梨青痛快地应了一声,拔腿便走。
菊落心中不甘,紧盯着沈星溯的背影,多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