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彦是个不错的选择,人是冷了点儿,但是心地是好的,最起码在他看来,比那什么云飞扬好的多了,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齐名的?当初排名次的人绝对是瞎了眼了
天青色的料子,银白色的丝线,一针一线在青色的底子上绣出银色的云纹,看起来就像是青天流云一般,阳光下面一照,光芒流转。
宝珠悄悄的瞄了一眼,挤出一个笑脸来:“小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巧了”
沈容安背对着她一针一线非常努力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这样一件衣裳沈重华片刻功夫就能做得,可是她却必须一点一点的努力,所以每一针一线都是格外的仔细。
她抬起手来轻轻地顺了一下耳边的鬓发:“都打听清楚了?”
“是”宝珠不敢怠慢:“云少庄主送的都是一些衣裳首饰之类的,听说三小姐根本就没看,直接就叫人分成几份打算送给几位小姐的,就连夫人那里都有。”
沈容安手里的针扎到了手指,她慢慢的举起手来,看着白皙的手指上慢慢凝出来的血滴,最终是伸手慢慢的涂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红艳艳的血色立即让樱桃小口变得格外光鲜。
宝珠瞧瞧看了一眼,却只觉得浑身透入骨髓的发冷。
“是吗?”沈容安不再绣花,她站起来走到水盆边去洗手,别人都求之不得的东西,沈重华轻易就拿出来分了出去,是笃定云飞扬还会继续送来,还是真的对云飞扬不在乎?
她把白色的帕子丢回水盆里面,站直了身子,云飞扬不论哪方面都是上上之选,沈重华若不是个傻子就不会拒绝,她这是在欲擒故纵?就像那天晚宴上,唯一一个没有盛装打扮,没有去在意云飞扬的人,却偏偏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吗?”女子的指尖慢慢划过自己吹弹可破的面部肌肤,喃喃的发出疑问。
宝珠没有回答,许是没有听见,许是,听见了,但是不敢吭声。
沈容安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安静,聪明,满腹心机,但是他从来不需要表现出来,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毫无存在感的样子,所以没有人会在意她谋算她,只有最近身的宝珠才明白,这个看起来安静柔弱的女子身上,究竟潜藏着怎样可怕的东西。
能够在夜里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几家欢喜几家愁。
沈重华送走了收到礼物之后欢欢喜喜前来道谢的姐妹们,叫汤圆自去休息,叹了口气,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床上,这一次她没有在乎自己的形象,她也相信,如果是秋十三,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坐姿不够完美就心生嫌弃。
她已经渐渐地快要想不起来那些曾经接受过的最为严格的礼仪训练了,而且,也没打算想起来。
王娘子离开了,归期未定,她虽然担心,却也明白自己除了担心之外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只能暗暗祈祷对方平安无事,这才从空间里面取出王娘子临走时留下的小册子,吸了一口气,慢慢的翻开来。
时间不紧不慢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或许只是那么一刹那,她把册子给合上,随手一针射灭了蜡烛,轻车熟路的翻出窗子一阵风一样的消失在夜空里。
夜会
树叶子哗啦啦作响,漆黑的夜色里面,树林里会显得格外的恐怖。
王娘子早就已经离开,她们师徒二人经常半夜见面的地方已经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了,沈重华到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那个老地方,身边摆着好几个小号的酒坛子,见她过来,毫不意外的一手举起手里的酒坛对她打了个招呼。
沈重华落地,踩着不知道积压了多少年的树叶,带着细微的沙沙声走近他,将后背靠在大树上:“我以为你不喝酒。”
“我的确不喝。”那个人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暗淡着,声音低沉:“喝酒会让我的脑子变得糊涂起来,所以我一般是不会碰的。”
“那你不会告诉我,这里面其实都是水?”沈重华早就已经闻到了酒的味道,不禁翘起嘴角,露出一个似是嘲讽又像是好奇的神情。
“你要说它是酒,那就是酒。”那个人却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抬起手,再次灌下一口:“但我说这是水,因为它在我的手里面。”
沈重华弯腰拎起一个小巧的酒坛,拍开泥封,一股香醇的味道顿时扑鼻而来,不禁有点惊讶,笑起来:“居然是桂花酒,难不成是为我准备的?你就那么确定我一定会来。”
“我不确定。”坐在地上的人把身体也靠上了背后的大树:“但是我既然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不管你会不会过来。”
沈重华愣住,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酒,第一次不顾形象的仰起头来直接喝下去一大口,桂花酒所特有的香气和甜美立即征服她的味蕾:“我喜欢这酒,你从哪里弄来的?”
“你不会喝酒。”从她的表情动作里面,来人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他没有说桂花酒的来历,而是拍拍自己身边:“有没有兴趣坐下来,做下来陪我一起喝水?”
喝水……沈重华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不知道这该是叫做自欺欺人呢,还是聪明绝顶,但是她却已经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精致的衣裳,席地而坐下来,皱眉头:“这地上很凉,等会儿还会起露水,坐的时间久了以上都会被地气弄湿了。”
“所以我是带着坐垫来的。”来人露出一个高兴的笑,雪白的牙齿在夜色之中似乎会闪光,他很得意,得意自己这个小小的举动叫对方吃了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