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十一年,九月二十四,巢县城破。
廖永安凌晨时分率大军入城,接管城防,躲在城外的达鲁花赤卜台收到消息直接跑路,连小妾也丢下不要了。
连夜跑到了和阳康茂才处,逼迫康茂才出兵夺回城池,并上奏参了秦理一本,说这巢县主簿背弃朝廷,投奔反贼。
不过根本没有屁用,人家都投贼了,你还指望朝廷怎么管?除非派大军来剿!
待清晨天光大亮时,巢县百姓也终于打开家门,入眼之处,街上全是臂缠红巾的反咳咳,义军!
街道四处都贴了安民告示,红巾义军们倒也守规矩,只是维护治安,另外这两天进出城门的限制也更严了些,倒没有欺压抢掠百姓的事情生,让城中百姓放心不少。
秦氏三兄弟也收到了庐州快船来信,让廖永安接手城防,让秦家三兄弟前去庐州觐见。
秦理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原本以为这献城之功铁定到手的,结果横插了金朝兴这一杠子,让他的献城之功大打折扣。
不过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秦理连忙向廖永安问道,“廖将军,去庐州觐见之事,可否稍等片刻?”
“哦?你还有什么事?难道不是去见大帅更重要?”廖永安好奇问道。
“非也非也,当然是见大帅重要,只是我也不好空手而去,我家中尚有一匹神驹,不敢藏私,愿一并献给大帅,我想去把那神驹牵来带上。”秦理连忙解释道。
“哦?什么马让你这么宝贝?那便牵来瞧瞧。”跟在旁边的张德胜闻言也好奇了。
“能送给大帅的,自然不是凡物!”秦昭听到大哥要送马匹,顿时骄傲的仰起头。
少顷,那所谓的神驹被从城外的秦家大宅牵来,顿时让在场众人看的挪不开眼睛。
果然是匹好马!
只见这马匹呈黑骝之色,马耳、马鬃、马尾、四肢皆黑,没有一丝杂色,躯干却呈深骝之色,毛色亮,仿佛锦缎一般,闪耀着暗金色的流光。
最惹人注意的,还是那高大的身躯,四肢修长,躯干饱满。
常见的蒙古马肩高也就一米三到一米四左右,但眼前这匹马的肩高却足有一米六,和那些蒙古马一比,堪称怪兽般的存在。
众人看的眼睛都直了,在场皆是武将,哪有不爱马的?
俞通海当即上前抚摸几下,那马还扭着脖子躲避,忍不住打了几声响鼻。
“如此好马,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秦理立刻说道,“此神驹乃至正九年,从扬州购得,当时还只是匹马驹,被我家车夫一眼相中,我兄弟也甚是喜欢,又找人专门相过,这才咬牙花了二百多两银子,还有八千多贯宝钞,连这养马奴和马一并买下。”
他说着话,还指了指旁边一个看着才十二三岁的小奴隶,那小奴隶披头散,倒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但那匹马却和他十分亲近。
大元贩卖奴隶那再正常不过了,因此众人都没注意那养马奴,却对这马匹的价格十分震惊。
在明中后期,美洲白银大量输入以前,中国从来没拿白银当过货币,元朝这会,好多百姓一辈子都没见过白银长什么样。
此时的白银购买力可是非常高的,八千贯宝钞也不是小数目,虽然这两年宝钞贬值的厉害,但在‘开河变钞’之前,宝钞还没沦落成废纸,八千贯宝钞仍然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及的数字。
“乖乖,一匹马居然这么贵?!”俞通海忍不住惊叹道。
秦昭见状也说道,“当时那马贩子说,这是蒙古西征时从西域抢来的大宛马,和草原蒙古马配出来的种,已繁育两代,四肢修长,身量极高,就是汉朝说的天马,最重要的是没有骟过,可以养大了当种马配种,因此价格才奇高无比。”
就在这时,那养马奴小孩却突然插嘴道,“不是大宛,是土库曼。”
“土库曼是什么地方?”张德胜闻言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