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就像他跟埃莉诺提到的:在兰佩杜萨岛见到偷渡的难民,在南法见到步入地中海,企图自杀的游客,在塞萨洛尼基见到武装抗议的市民……
司玉只是其中的一个,不起眼的一个,长句中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一个。
「你在17岁有遇见喜欢的人吗?」
四年前的南法,2o岁的司玉遇见了17岁的贺云。
「这是第二次。」
两年前的白崖边缘,司玉被贺云紧抱在怀里,那是贺云第二次救下他。
「因为你,我才存在。」
司玉的生命,因为贺云才存在。
“我会为了你,好好活下去。”
他看着熟睡的他,小声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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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到了吗?”
司玉在马背上转身。
贺云握着相机,摇了摇头。
“啊?”司玉调转马头,“刚刚夕阳那么美,怎么没拍到啊?”
“嗯,光顾着看你去了。”
贺云说得句句属实,九月夕阳下,瑞士的山谷仍是绿草如茵,可它依旧无法与司玉媲美。
司玉笑起来,几缕丝从他的棕色牛仔帽檐下钻出,留恋地在他鼻尖停留。
司玉:“看谁先到溪边。”
贺云:“好。”
司玉:“3”
贺云:“1”
司玉愣了一秒:“好呀你!”
拍马跟上。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疾驰在塞尔提格山谷中。
大地起伏,山峦矗立。
黑墨的山巅,只有爬上的积雪才是它忠诚的伴侣,终年常伴。
而司玉忠诚的伴侣跟在身后,将率先淌过冰蓝溪水的权力,交给了他。
“你输啦!”
“嗯,技不如人。”
贺云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坐到司玉身后。
“输家没有骑马的资格。”贺云抱着他,“走吧,小冠军。”
司玉被贺云鼻尖蹭得痒,笑着勒住缰绳,向红日西沉处走去。
山谷里,绿海草甸、延绵雪山和刚染上秋意的树林,从在马背上接吻二人的余光中划过。
司玉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他拥有了贺云。
所以,他想要挣脱出漩涡,他想要正常的人生。
入夜,黑山木屋。
空气里是煮奶茶的浓香和木柴燃烧的味道,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在壁炉前依偎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