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他的命。
兰山君推开窗户,轻轻吐出一口郁气。睡是睡不着了,索性熬到天亮出来练刀。
她来时行李不多,除了几件贴身衣裳,便只有这把刀跟着。
这是老和尚临死之前给她的短刀。也是他的戒刀。但别家和尚戒刀只用来裁割衣物,他却是用来切猪肉吃的。
酒肉和尚,荤素不忌,却没叫她学会这份洒脱。
赵妈妈等人在一边看着,各个惊讶,没想到六姑娘竟然使得这么一手好刀。悬夏性子明快一些,鼓起掌来,“姑娘真厉害啊。”
但她不知道兰山君的“底细”,朱氏却是知晓的。她一进门就瞧见这幅样子,眉头一皱,赶紧过去道:“山君,姑娘家,还是少练刀的好。”
她生怕兰山君曾经杀猪的事情露出马脚。这怎么能行呢?山君和慧慧都还没有说亲。
兰山君却笑着收了刀,习惯性的仔仔细细用帕子擦拭刀身,然后抿唇温和的笑:“母亲,这是我家师父给我的刀,他临终前嘱咐我要多练,我答应过的,便不能失信于他。”
这话一出,朱氏一愣,犹豫片刻,道:“既是你家师父的遗言,那便算了。”
想了想还是叮嘱,“但在外头,千万别被人现了。”
兰山君笑着哎了一声。
她这般的态度,与昨日的温婉乖巧倒是有些不同。
朱氏起了心思,仔细打量了她许久,现她不动的时候极为柔婉,也很文静,并不爱多言,嘴角爱噙着笑,竟有点像自己平时的样子。但动起来,便是飒爽英姿,一举一动,犹如一只蓄势待的幼虎——这个姿态她竟然也有些熟悉,只觉得在谁身上见到过,但到底是谁,脑海里又是模糊的。
但无论如何,这性子倒算不得坏。至少比她想象中好上了太多,实在是不像乡野之中长成的。她也没有多想,只把这功劳归功于识字的老和尚身上,以为是他教导的。
于是便更加感激,笑着道:“我已经遣人去白马寺了,等那边安排好了,咱们就过去为你家师父做场大大的法事。”
兰山君真心实意道谢:“多谢母亲。”
朱氏:“咱们一家子人,谢什么呢?”
她有意亲近,因说到做法事,便寻了个话茬子递过去:“你信佛么?”
兰山君点头,“信的。”
朱氏:“是你自小长在庙宇里的缘故?”
兰山君想了想,摇头道:“倒也不是。”
她跟老和尚都不信佛。若是信,怎么能在佛祖面前吃肉杀猪呢?
只是经历了前世种种,她觉得这世上应有神佛。
她认真回道:“上有神佛,便有寄托。”
芸芸众生,所求不过如此了。
朱氏瞧见她这般神情,突然生出些好奇,“山君……你有所求?”
小小年岁,说出来的道理倒是通透。
兰山君点头,“是啊,有所求。”
所求还挺多的。
等第三日,她被朱氏带着去白马寺为老和尚做法事时,便虔诚的跪在佛祖之下,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