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招招的女孩子也不说话,只是哭,宋芳枝蹲下身子拉起她进了屋,屋内有灯光,这才看清了小女孩脸上的伤,以及她在握着招招手臂时她的吸气声,宋芳枝没再问,只是进屋拿了药瓶给她上药。
本来还只是默默流泪的招招在有人关心后突然就崩不住了,失声哭了起来,“宋老师,宋老师。”
她哭着喊着宋老师,半天也只是喊这三个字,却好像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三个字里。
原本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如今脸上青青紫紫,有一只眼肿的只能睁开一条细缝,而胳膊上也都是青紫一片,像是被人用长条的东西打的,隐隐有血迹渗出。
遍体鳞伤啊!
宋芳枝伸手想要抱她,但是又收回了手,这碰一下都疼吧。
“是谁打的你?”她轻声的询问。
招招啜泣声未停,哽咽道:“他们都打我,说我、说我是赔钱货,她们说是我克弟弟,用鞭子打我,还踢我……不是我,我不是扫把星……”
说着她又开始哭起来,仅有一只眼能完整的睁开,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很是清亮,像是琉璃十分清澈,如今里面带着受伤,不过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却没有怨恨和埋怨,“宋老师,您不是说我们生来都是平等的吗?为什么他们这么不喜欢我?是不是、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
她只知道那些人是她的爸爸,她的妈妈,她的奶奶,只知道他们对自己和对弟弟是不同的,不过也从来没有埋怨,只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才不受人待见,却不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啊!只是这些小孩子并不明白,她认定了那些人是亲人。
宋芳枝一滴眼泪滑过,伸手抹了抹,安抚浑身是伤的小女孩,“不,你很好很好,是他们没有现你的好。”
小女孩仰着头,看向她,眼睛先是亮晶晶的,然后又低头,声音闷闷的,“宋老师你在安慰我吧,我要是真的那么好她们怎么会不喜欢我?”
不能说是不喜欢,可以说是厌恶。
宋芳枝像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地道:“大概心是偏的吧。”
招招在这里住了一夜她家里人都没有出来寻找,不像儿子失踪,搅得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是不是只觉得丢了一个拖油瓶,一个累赘?
一直到中午才有人找过来,拉着招招又是几巴掌,“你个死丫头跑哪去了?这个点了还不赶紧回家烧火,想饿死我们吗?”不是因为担心,只是因为家里突然少了一个干活的,这才想起来找她。
宋芳枝阻止之间也被打了几下,力道是真的不小。
孩子到底是别人家的,宋芳枝没有理由阻止,只是道“招招,明天记得来我这擦药。”
孩子妈直接一眼眼神瞪来,不满道:“她不是孤儿,有我们照顾呢哪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插手我们家里的事?”说完拽着招招就往外走,她的步伐大且急,招招被拉的一个踉跄,悄悄地和宋芳枝挥手。
宋芳枝抬头看着天边的阳光,这会儿正是中午,本该是暖洋洋的太阳她却觉得有些冷,眼神悠远,像是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事,最终她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屋。
随后是鞭子声响起,一声一声像是挥在肉体上,却没有惨叫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