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等不到了……
城墙上的兵将迅沿着内楼梯跑下长城,关内五里外世代为大梁开荒的百姓面色仓皇,在宁夏卫的指挥下从南淮门离开。
轰隆隆的砸墙声震天撼地,南淮门外短兵相接。
鲜血于寒风中飞溅,皮肉脱离白骨。
“留下斥候营,其他人全都走。”华昌勇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
斥候营是个特殊的存在,内里的人都是有兄弟在家未曾参军的。
他们或许怕死,却不畏惧赴死。
“将军!”
“快走!没必要在这里无谓牺牲!顺着鸣沙河道去迎平威军,无比让他们将这群突厥狗拦在鸣沙以北!”
华昌勇站在麻袋和尸体堆成的‘城墙’上,望着严阵以待的斥候营弟兄,大吼一声:“传军令,身后便是你我亲属之居所,三千万西北百姓之生死皆寄于尔等之身!谁敢退后一步,杀无赦!”
城门被撞开,三百名斥候营的兄弟已经能看到被雪光照亮的马刀。
纷乱的马蹄声合着突厥人兴奋的呼喊声,穿越破损的萧关大门而来。
骑于马上的兵将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拉满弓弦的卫兵手都在颤抖,他们没人不怕死,但从成为军人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是为守卫国土而存在。
只要能拖慢突厥人的脚步,哪怕一息,一刻钟,就能有更多的百姓能活着离开。
随着那片暗红色的洪流逐渐逼近,华昌勇提起手中长枪,一夹马肚,率先冲了上了去……
一息……
一字……
一刻漏……
原本如雪片般的箭矢现今只剩下零星几根。
一名弓马兵被敌人砍断了手臂,他只能用不惯用的左手抬着钢刀,在突厥人的马蹄踏在他身上的那一刻,猛得刺穿马腹。
吃痛的马儿将背上的人掀翻在地,那突厥人还没爬起来,就被他的对手砍断了头颅。
与此同时,那名弓马兵也被后来的突厥人刺穿了胸膛。
鲜血染红了穿胸而过的刀刃,他的口中涌出簌簌鲜血,眼中蓄着泪,嘴角却是翘着的。
可惜了……
他想。
爹娘等不到他回来了,好在还有弟弟在,新皇登基开恩科,希望他这回能得中进士,别像他一样……
见他迟迟没有倒下去,那名突厥人又抽出刀刃割开了他的喉咙。
他跌落在被他杀死的敌人身上,被紧随其后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一个又一个,一摞又一摞。
突厥人的弓马兵在无情的收割着生命,但直到最后的十几个人,即便伤痕累累,纵使双眼模糊,也没有一个人选择跪下求生。
他们拥有坚挺的脊梁,不屈的灵魂。
他们拥有属于军人的骄傲与顽强!
华昌勇的双臂上皆是刀伤,他的手已经提不起长枪,只能用双腿紧紧夹着马肚,双手并用抱紧着长枪横扫四周,令团团围住他的突厥人无从下手。
“王子说了要活的!以报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