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姝从思索中被拉回来,她望着裴凛深沉的目光,斟酌片刻才开口道:“你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世,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王爷和王妃当年,也参与了换子之事?”
莲花纹如果代表着某一种特殊的任务,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它的存在就是全盘清除当年知晓内情的人,即便元狩帝已死,但章氏后人还在,这个任务便会一直执行下去,直到它存在的痕迹被全盘清除。
可程凤朝又在其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今日将如此大的把柄送到晏清姝的手上,到底站在哪一边?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这种沉默一直延续到了众人回到府邸。
裴凛嘶哑的声音才再次在车厢内响起:“有这种可能,老头子从来不让我去查当年的事,总说即便我知道了真相,也改变不了什么。”
裴凛如同困兽一般,双眼通红,双拳紧握,狠狠捶打着车架。
“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说完,他没等晏清姝回应,便独自推开车门跳下了马车。
晏清姝只能步履匆匆的跟在他身后。
原本欢欣鼓舞迎接他们的江怀玉和裴修见状,都不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这是怎么弄得?”
晏清姝疲累的摇头道:“回城路上遇到刺客,这件事说来话长,具体的你问红玉吧,我先带裴凛回去上药。”
因着心中有事,上药时,两人心中皆没有旖旎心思。
待上完药,晏清姝为躺在床上的裴凛盖上了被子,然后自己坐在床边,借着幽暗的灯光,观察着裴凛。
他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盯着床顶,不管晏清姝如何摆动他,他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晏清姝叹了口气,问道:“你愿意跟我说说你娘亲的事吗?”
有晶亮的液体在黑暗中顺着裴凛的眼角落入锦被当中,但他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晏清姝心下有些无奈,她倒是不在意裴凛的沉默,当年父皇刚驾崩的时候,她也是把自己关在东宫里,任由自己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也懒得回应任何人。
只是她是太子,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她没有悲伤的时间。
便只能白天的时候与别人虚与委蛇,晚上的时候一个人默默的躲在被子里哭。
所以晏清姝其实很能理解裴凛的沉默。
他为了追查母亲的死,做出过多少努力,结果到头来,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元狩帝搞出来的阴谋!
她顺着裴凛有可能出现的思绪往下想,有些忍不住责怪父亲的心狠手辣。
自己的这一命,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多人命去填!
停顿了好一会儿,晏清姝才再次开口:“我并不能笃定父皇一定是幕后主使,因为我并不知晓王妃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因为你出生的时候,换子之事早已过去五年。”
晏清姝是绝对不想承认自己的父亲能做到如此绝情,连过命兄弟的夫人都能算计进去的程度。
她不动声色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等呼吸平稳,她才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告诉裴凛:“我希望你能试着与我赌一种可能,我的父亲我了解,他并非无情噬杀之人,他不会养出这样一个组织。”
嗤笑声从被褥中翻涌而来,裴凛的声音沉闷,就像被一拳击中的鼓面。
“何必自欺欺人呢?这群杀手各个都被拔了舌头,且训练有素、行为刻板,甚至没有自己的思想!这群人自成一套特殊的交流语言,如此大的手笔,要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