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低层的官员们,不如高层官员那么斯文。除了几个自命清高的人不参与这种大讨论之外,饭桌上的话题总是粗俗不堪。
“前年有幸吃过一次官家的赐宴,”一名官员的话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他说了上半句却没了下半句,只是望着房梁追思往事。
“那次赐宴怎么了,你快说呀?”
“哦?”那官员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啊。”
“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磨叽,到底吃了个甚?”
这时,旁边有嘴快的人插话道:“瞧他那样子,肯定是不好吃呗。”
那官员赶紧接话:“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啊。”
嘴快抢话的那个官员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祸从口出,古人诚不我欺。
官家的赐宴不好吃,这是能说出来的吗?
“咱要是有朝一日能跟官家一个席子吃饭,那是死了也值了。”
“想跟官家同席,你是三品大员还是有大军功之人?依我看,咱这屋子的人,就没资格跟官家同席吃饭。今天能坐在这里,还是沾了张相公的光了。”
“赶快吃吧,下次再吃到这么精致的饭菜,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连知府都请不起的厨娘,他们这些低级官吏更是难得消费一次。往常能去三元楼里吃一顿花酒,就算是相当潇洒了。
这时他们才想起来,今天的宴席原本是张相公给小妾过生日的,后来才变成了官家赐宴。
宴席性质的变化,使得宴席标准的升级,这才有了他们大饱口福的机会。
岳银瓶每天都需要练功,饭量相当大,吃得比那群文弱书生多不少。
“李文林,”这时有人调笑道:“请恕在下唐突,您这小厮也着实能吃了点吧。”
新上的菜放在大桌的中间,由张府的小厮负责夹菜。谁的碟子里先吃完了,就往谁的碟子里夹。
岳银瓶吃得多,自然夹得也多。
那官员的意思是,让你家小厮上桌吃饭就已经很够意思了,你们差不多点,吃一顿大餐不容易,让大家都饱饱口福。
李申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抱歉,那在下就少吃点。”
那官员听这么一说,自己也有些尴尬,说道:“那倒也不至于。李文林为民除害,我等又不是不识抬举之人。”
“要我说啊,这李文林就应该上官家的桌。”
“官家的心思还是莫猜的好,吃菜吃菜。”
经过这么一通闹腾,岳银瓶也不好意思继续大快朵颐。
桌上的饭菜看着精致,其实量并不大。一两银子一个的烤鹌鹑,一口气吃二十个都不顶饱。
“没吃饱吗?”李申之关切地问着岳银瓶。
岳银瓶感觉满桌人都看着自己,纵使大姐大性格也难免有些羞赧。,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李申之宠溺地说道:“别急,等会带你去吃官家的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