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o点左右,四九城灰蒙蒙的天空中几道阳光破云而出。
一辆朴实无华的白色华沙轿车,平稳的行驶在大街上,就像一摞可以自行移动的公文。
权力无需过多的装饰,它的存在往往就是威严本身。
沙娜娜披着件深宝蓝色的羊绒大衣坐在后排,与她同行的还有调查组的森科长。
“昨天晚上我收到消息,想为周裕民说情的人还是不少。”森科长低声向沙娜娜汇报着。
沙娜娜把纤长的手指并拢,面无表情的看着,缓慢地说道:“意料之中的事情。要是再有谁来说情,你掂一掂他的份量。级别低的让他直接找我,级别高的你列个单子,我来交上去。”
“明白了,我就这样处理。”森科长回复道。
此时沙娜娜并非看起来那么从容镇静,她的心里早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在她的记忆里,此时眼前这一幕,两人这样的对话,明明生过。她就像一名电影演员,在摄影机前重复表演着第二次。
【既视感】这个词,虽然是在o来年后才会被明确定义为一种心理学现象。可自从世纪开始,就有很多哲学或心理学著作专门对其做出过解释。
沙娜娜最近一直在大量阅读精神科和心理学相关范畴的书籍。她记得在一本德文心理学专著中写到:【即视感】属于记忆幻觉,因为欲望压抑太久导致的幻想。
“behren”沙娜娜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德文词汇。
自从丈夫离世之后,欲望这个词对她来说,十分的陌生而遥远。
目前她也不清楚这样的幻觉,究竟属于一种精神分裂的症状,还是其它原因所导致的。
想到这里,沙娜娜向车前排座位的女性工作人员强调说:“我早上吃了些西药,可以会出现不舒服导致的情绪不稳定。如果你现我在一两分钟内笑的很频繁,就悄悄的把我拉到旁边,让我冷静一下。”
………
到来的是“调查组”而非上级领导的“视察组”,按照对等接待的原则,杨厂长本人并未在轧钢厂门口欢迎。
聂主任率领着计划、统计等核心科室的负责人站着厂门口迎接。
厂工会主席和妇女主任也指挥着一些工人中的积极分子在厂门口列队。
李怀德在后勤处办公室里,不停地拨打着电话,做着各部门相关工作的最后确认。
杨厂长闭目坐在办公桌前,脑海里模拟着与调查组会见的场景,斟酌着每一句可能用到的对答。
在机关食堂的后厨里,又是另一番场景。
“这老娘们儿不像什么好人呐!”傻柱刚炸了一大盆姜汁排叉,边尝着味儿,边和接待部门的几人聊天。
刘岚、高菲和于莉三人,穿着崭新的工作服,带着白围裙白套袖,人手一个排叉正吃着。
“什么老娘们儿,你那破嘴就积点德吧。听李主任说,这调查组长跟咱俩差不多大。”
女性到了某個阶段,年龄就成了个敏感话题。刘岚将心比心,对傻柱表达着不满。
于莉也看不惯傻柱对领导胡说八道,斜了傻柱一眼,嘲笑道:“呦,就你像好人。你看谁倒是看准过!”
“得,我看你就像好人。倍儿聪明的大美妞一个,你说我看人准不准?”傻柱看着于莉,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