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姜离从清河郡主手里抽回那支镯子,甩了衣袖,“懒得跟你说话。”
“我想夫人是误会了,我方才说替阿屿不值,不是那个意思。”清河郡主提高了声音,周围的客人也被吸引纷纷朝他她们看来。
司马姜离顿了脚步,回头往前走了几步,她大概是猜到清河郡主要说什么:“我们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想要让你就是。”
司马姜离把镯子放回原处就要走,清河郡主拿起那支镯子,走到二人前面拦住去路,阴阳怪气道:“这翡翠玉镯成色着实不错,雍容贵气,与夫人这清冷婉约的气质面前倒是显得逊色,不适合你,我想白玉更适合夫人。”
沈轻礼貌一笑:“郡主喜欢拿去就好,我本也没看上。”
“没看上却拿在手里爱不释手,想必也是有些喜欢的,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当仁不让啦。”
“郡主请便。”
“夫人真是大气,不怪阿屿喜欢,只可惜了,西北前线战事胶着,身负重伤还得坐阵指挥,自己的夫君不关切,反而像个无事人一样满心欢喜的挑选了一堆锦衣华服,饰衣裳样样不落是不是不值得?”清河郡主说话时故意杨高音量。
“林素婉,你够了!”司马姜离厉声喝止。
“少在这危言耸听。”
“我危言耸听?夫人若不信,回去问问你家那官职六品的父亲不就知道了。”
“将军受伤了?”沈轻怔了片刻,问到。
她不想再听清河郡主说任何一句,只是看向一旁的惊蛰,只一眼,惊蛰就感知到沈轻眼里充斥地所有疑问,惊蛰捡着重点给沈轻说:“夫人,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主子交战时失手被敌军伤了腹部,不过现下已经无事,伤势也已痊愈,您别担心。”
惊蛰早就知道,只是不想沈轻担心才自己做主隐了此事,这事尘起回来的书信中未提及,想必是萧屿不让提,惊蛰也是从别处听来的,既然主子不想说,万不得已她也不会说的。
司马姜离也安慰道:“是啊,没事了就好,你别被旁人三言两语就自乱阵脚。”
沈轻神色早已恢复如常:“多谢郡主提点,阿离姐姐咱们挑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回去路上惊蛰见沈轻也没表现过多不好的情绪,只听她嘱咐了几句:“白露,回去把这些布匹都拿出来,你和惊蛰也都挑挑,给自己做些冬衣御寒,还有尘起和时七,他们跟着将军鞍前马后的,一同备了吧。”
惊蛰听着心头一热,暖暖的,又想着自己隐瞒不报一事有些自责,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沈轻,“夫人,属下有罪,不该隐瞒不报。”
沈轻倒是没责怪她,反而说:“你是不该隐瞒的,但你这么做,想必也是将军授意,怕我担心我都明白。”
“明日你跟我一同去一趟瑶光寺吧,我想给将军和西北前线的战士们祈祈福。”
“是夫人。”惊蛰应下。
马车往萧府方向远去。
“疆北回信了?”萧屿披着外氅,坐在军帐内的案前,看着前线的军报。
尘起从怀里掏出信封,“主子真是料事如神,什么都瞒不住您。”
萧屿面露微笑,说:“少恭维我,算着日子疆北也该回信了。”
帐内的火炉起着火星,西北已进入冬季,前几日刚下过一场雪,大军不便再前行,萧屿让后勤军队把御寒的衣物和食物都及时补给过去,命令时七随军护送。
“王爷怎么说?”尘起见萧屿看着信久久没回神。
信上短短八字,他说读不出其中之意,陷入揣摩中。
“欲下荆州,必结鸱鸢。”
“鸱鸢是什么?”萧屿侧头望着尘起。
鸱鸢!!
尘起默了须臾,醍醐灌顶,缓缓道:“我曾听师父说过,鸱鸢是疆北王布落到疆北东西两大异邦的暗线,只有疆北王才知道如何与他们取得联系。”
“也就是老王爷在世时安插在敌国的细作。”
“主子,您送信前不是已经知道荆州内会有我们的暗线吗?”
“我也只是猜测,不想真的有。可叔父信上也没说要怎么联系。”萧屿倒是头大了,光知道有人却用不了,有些抓耳挠腮。
嘴里不断念着两字:“鸱鸢,鸱鸢”
帐内炭火烧得正旺,帐篷的帘子未遮紧,北风吹进帐内,火星子燎到信上,纸上烧了一个黑洞。
萧屿双臂撑在案上,手背拖着下巴,二人面面相觑,忽而异口同声道:“是纸鸢!!”
之所以叫鸱鸢是因为鸱鸢是一种鹰,在疆北寻常猎户家都会豢养,秋冬季节猎物肥硕之际